江之永的聲音突然破開她夢境闖了進來。

陸枉凝睡得很累,眼睛不太睜得開,好半天撐出一條縫兒看了看,江之永站在床邊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想讓她清醒一些。

“幾點了?”陸枉凝問。

“七點半。”揹著光的江之永看上去就是一團黑影,她努力的分辨了一下江之永抬手看錶的動作。

昨晚沒睡的時候不覺得困,強迫自己睡著以後倒是被做夢累個半死,她有些後悔,睡個覺像自虐。

圖什麼呢。

江之永看她半天做不出個反應也煩了,“醒醒。要不我……”他忽然剎了車。

他想說再不起來我大耳光抽你,結果想起來陸枉凝是個弱不禁風的人。

要是真大耳光抽她,她得被抽飛出去十里地,而且江總秉持著自己良好的家教,不打女人。

“你什麼?”她這回醒過來了。

“沒。”江之永說,“起來吧,護士都準備好了,等你做檢查跟等領導蒞臨似的。”

陸枉凝沒說話,她翻身下床的時候,正好小護士推著個輪椅就從門口那兒進來了。

“不用這個吧……”她有些尷尬的指了指輪椅。

闌尾炎,又不是殘疾,走兩步不會死。而且現在身上沒什麼反應了,她一點點感覺都沒有,闌尾都不疼。

弄得這麼矯情臉上有些掛不住。

她又沒有公主命,也沒有公主病,對於這種莫名其妙地方的高階享受,她覺得自己不太受得住。

“推都推進來了,坐著唄。”江之永看了她一眼,“又沒人知道你是闌尾炎。”

陸枉凝噢了一聲,在輪椅上坐下了。

不過小護士要推她她還是不情願,自己抓著側面的把手就溜出去了。

開玩笑,別人不知道,她自己能不知道嗎!

小護士看起來也沒比她大幾歲,她好意思讓別人推著自己走?

陸枉凝有點想問他哪裡買的臉皮,質量真的很好,反正她沒法心安理得被人伺候。只有他們少爺才習慣被人伺候。

陸枉凝和小護士走了。

江之永舒了口氣走到病床那兒坐下來。

他其實想躺一會兒,很久沒這麼累了。熬夜加班的時候都沒這麼累,算起來差不多二十四小時連軸轉?

晚上想眯會兒還被吵得睡不著。

等陸枉凝安靜了之後,他那點睏意早就隨風飄散了。

江之永習慣性從兜裡摸了包煙和打火機出來,拿了一根就要點。

打火機吧嗒的一聲躥出了火苗,那瞬間他也想起了自己到底在哪兒,從這個門走出去就能看到斜對面貼著的禁菸標誌。

“嘖。”

江之永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然後原封原樣的把煙和打火機塞回口袋裡,猛地把自己砸在床上,發出一聲悶響。

他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麼。

應該去陪著做檢查嗎?還是去手術室門口等?

這樣顯得太矯情了吧?只是個小手術而已。

而且……他以什麼身份做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