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認可後,各自準備去了,紫鳳悄聲問道“出城以後呢?”,乾坤望著屋外漆黑的夜“然後再也不回皇都。”

幾人中,乾坤最讓人看不懂,明明劫了釗越公主,卻只是將她扔在乞丐窩裡,說是讓她體味人間疾苦。

雞鳴迎來日出,早市上已經人滿為患,吆喝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人群中,一妙齡女子弓腰亂竄,背後,幾個家丁奮力搜尋著,身旁的丫鬟小聲問道“小姐,真的要這樣嗎?”,妙齡女子白了她一眼“要嫁你嫁,我才不要嫁給那個悶油瓶。”

“可哪次不是讓老爺抓住,少不了一個月禁足。”丫鬟嘀咕著,極不情願地跟在身後。“閉嘴!”說著,轉身給她一個爆慄。

她們也沒注意,人群不知什麼時候躁動了起來。市街拐角,衝出幾匹駿馬,白花花的銀子如同冰雹墜下,百姓瘋搶,頭上砸出的包彷彿一點也不疼一樣。

“小姐……小姐……”丫鬟心急地叫著,可自家小姐不知已經隨著人潮流向了哪裡。擁擠中,她那裡還顧得上飛馳的俊馬,一回頭,烈馬嘶鳴,馬蹄已經高高揚起,驚恐中,她張大嘴巴,可喉間已經失了聲。

韁繩崩得筆直,馬蹄重重落下,險而又險地避過女子,可一身秀裙就沒那麼幸運,如同一朵綻放的白蓮。腿細如蔥,凝脂如玉,再往上……

慌亂中,少女下意識地扶裙,卻錯將手搭在了馬鞍上,雙腳一空,她連人一起飛上了馬鞍。

由於皇都封城,城門口士兵多了一倍,幾十個石灰包炸開,城門霎時便被濃煙遮蔽。人人口中稱讚的俠盜,便這樣逃出了城。

尤家老爺這才姍姍來遲,丫鬟被幾個家丁押到他的跟前。“你家小姐呢?”老爺一陣急切。“小姐……小姐她乘快馬而去。”生怕牽連到自己,那丫鬟已經聲淚俱下。老爺抬手拍額“唉~呀!”說著,暈了過去。

城外清水湖畔,少女獨坐馬背發呆,嘴角還掛著笑意。離坎朝馬的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少女這才回過神兒來。

不等離坎說話,少女跳下馬背,四處張望著“嘿嘿,我出來了。”,想說的話被離坎憋了回去,獨自走到湖邊洗了把臉。

“喂,這是哪兒?”少女毫不客氣。離坎回頭瞪了她一眼“宿鴨湖。”,“謝謝你啊。”少女還沉浸在逃出生天的喜悅中。

離坎朝她走來,眼神有些不太友好。她趕緊將雙臂護在胸前“你幹什麼?”,離坎沒有理她,繼續走著,她心裡終於是有些怕了,索性閉上眼睛大喊“救命呀!!!”

可過了半天也沒動靜,悄悄眯起一隻眼睛,咦?人呢?睜開眼睛,環顧一下,還是沒見到人。

背後,離坎在馬背上擦著手,看都沒看她一眼。“我叫尤凝畫,你呢?”說著走了過去。見少女一直盯著他,離坎回頭,尤凝畫伸手撥開他被湖水沾溼的鬢角“還長得挺帥的。”

離坎一把將她的手開啟,翻身上馬。“喂,你要幹嘛?”尤凝畫心中閃出一絲不好的感覺。馬蹄微微走動,將她甩在身後。

“喂,你準備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兒?”尤凝畫跟在後面一路小跑,離坎並沒有回應她。

“喂,喂……”

……

馬兒越走越快,她一個不小心,摔在地上。追又追不上,索性不起來了,撇了撇嘴,眼睛眨巴著眼淚就往下掉。哭聲那叫一個嘹亮,林中打盹兒的鳥兒一下子來了精神,撲騰著翅膀飛出好幾裡遠。

越走越遠,可這哭聲卻越來越大。回頭看看,由於長時間臥地不起,她水嫩的臉上蹭了不少泥土,偏偏這樣,卻有了一種別樣的美感。

淚眼朦朧下,她感覺眼前什麼東西黑乎乎的,揉了揉眼睛,一隻大手向她伸來。如同翻書一般,睫毛上的淚水還在掛著,她嘿嘿一笑,毫不客氣地坐在前端,扯著韁繩“駕!”,一個不留神,離坎差點被掀下馬背。

夜深人靜,只有眼前的火堆在噼噼啪啪地響著,尤凝畫靠著一棵大樹熟睡,身上還蓋著離坎的大袍。或許他自己都沒發現,此刻他的嘴角,掛著一抹笑意。

一陣哼嚀,離坎急忙收起表情,生怕被別人看到。美眸緩緩開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餓了。”

彈指一揮,玉珠滾落,樹上掉下一隻不知名的鳥,凝畫立刻別過頭去,說是見不得血腥。直到打了飽嗝,一隻鳥被她吃地骨頭都不剩。

三月陰雨,山間總是霧氣朦朧,少女拿著彈弓,十次搭弓一次未中,細些看,彈丸如雪,竟是玉珠。彰著不知柴米貴,手持玉珠充泥丸。本是一目花見笑,一山一水一無邪。

“你叫什麼名字?”

“陌非羽。”

“我們去哪兒?”

“姑蘇城。”

“那裡有人等?”

“有。”

“無趣。”……

魏將軍手持密函“一路向南。”,“屬下已派人查過訊息千真萬確。”士卒十分肯定地說道。轉身,背後是一張羊皮地圖。“江陵,姑蘇城。”魏將軍直指皇都三百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