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也不曾注意,過了最餓的時候,肚子裡也沒了感覺,這會兒餓的過了頭,肚子有點兒痛了,更不用說,他覺得他有些發熱了。

總之,餓著還是很難受的,顧珏決定,還是先吃點兒東西。

他這裡其實是有太監定時給他送吃食來的,只不過也不會送到裡頭來,那些個太監打著他被禁足不好見旁人的話,每每將飯菜放在門口,他都是自己去門口取的,也並不管他吃不吃,當然,這菜,也不一定好。

膳食由食盒送過來,他提了食盒進門,開啟食盒,露出了今天送過來的飯,飯菜已經沒有了熱氣,青菜有些泛黑,湯上面一層油花封了皮,顧珏看著胸口泛起噁心來,將那湯放開一些,並不去喝它,端起飯就著發黑的青菜緩緩咀嚼。

這樣的飯菜,他已經習慣了。

吃了飯,那燒卻沒有下去,反而顧珏覺得呼吸都有些發燙,太醫一個月來一次,這個月才來過,不會再來了,顧珏想他身子都成這樣了,也沒必要再嬌慣著了,就這樣自己躺在床上,感受著呼吸的炙熱,時不時咳嗽一聲,他漸漸陷入了沉睡。

這一睡,再醒過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顧珏撐著身子起來點了蠟燭,剛剛點上,只聽得外頭一聲太監尖銳的嗓音:“陛下駕到。”

顧珏手一抖,剛才點好的蠟燭倒下去,屋中又恢復了一片黑暗,與此同時,門,被人從外面開啟了。

外頭的隨行奴才舉著宮燈,將屋子裡照的十分明亮,奴才們將宮燈留下,陸陸續續出去,他的愕然表情沒有收好,便落在了蕭彧眼中。

蕭彧卻看著顧珏手邊那倒落的蠟燭,他面沉如墨。

一看到蕭彧的神色,顧珏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只見蕭彧面色發沉,為什麼?他為什麼突然來了?之前分明是不歡而散,他以為他不會再來,莫非他偷偷跑出去的事情,他知道了嗎?

顧珏心跳驀地一快,卻聽得蕭彧道:“宮中三年,別的沒有學會,倒將那些女人的手段學了個遍!”

顧珏呼吸一窒,這是,說他?

順著他目光看到手邊那不慎打翻的蠟燭,想到自己方才舉止,原來,不是知道他出去過了。

他竟然是誤會他故意做出一番姿態來,他還覺得,他會對他欲擒故縱嗎?

顧珏喉頭有些發苦,這會兒卻連爭辯都不想了,就這樣站著。

周圍被照的發亮,他的人影在燭光中顯得越發纖細。

蕭彧看著他低垂眼眸,看著他彬彬有禮,說他將那些女人手段學了個遍,竟是連這樣站著都學去了,先前壓下去的燥意再次湧上來:“你既然這麼想做個女人,五日後的百花宴,朕看你著女子服飾去應當是最佳!王海!”

顧珏眼睛瞪大,還來不及拒絕,外頭王海已經進來,他眼睜睜看著蕭彧道:“去找一套宮女的衣裳過來!”

顧珏不敢置信,他居然要他去百花宴,還要他穿宮女的衣裳來羞辱他?縱然他眼下是他的男寵,可他是個正兒八經的男人!

顧珏抿著嘴唇咬著牙,擠出三個字:“我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