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聽前輩們說在無盡海中遇見“寶寶獸”,便是了不起的好彩頭,自己每回和這小傢伙在一起,總是會得到它的幫助。

大約兩個時辰之後,紅箋和寶寶獸終於駛離了暴風雨的中心,按說這時候天早該大亮了,可天空烏雲密佈,雨還在下個不停,叫人恍惚覺著距離天亮還早。

紅箋十分疲倦,閉了眼睛,仰面躺在船頭任由雨水淋在臉上,手伸到一旁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擺弄著“寶寶獸”身上的溼毛。

這是難得的平靜,不用理會船行何處,有小傢伙在,也不用擔心會受到妖獸襲擊,紅箋不由朦朧欲睡。

便在此時,由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譁,其中還雜夾著“轟隆隆”的法術轟鳴。

紅箋睜開了眼睛,慢慢坐起身來側耳細聽。

由呼喝聲判斷,對方距此尚有數里,大約有十幾個人之多。

紅箋聽了一陣心神微松,這十幾個人不是在打架,到像是一夥人呼朋引伴在冒著雨抓捕什麼東西。

這片海域出沒的大多是金丹初期妖獸,紅箋雖然不能放出神識察看,也估計得到這夥人同自己相距都這麼近了,還沒有一人發現自己,顯是修為都不高。

果然再往前不遠海面上出現了零星幾座小島,其中一座島附近,有一群人正乘著法器聚集在半空,不時向著水裡發動攻擊。

這十幾人穿戴都差不多,身上衣裳似蓑非蓑,短襟窄袖,下邊都是褲腿高挽,說是道修卻更像漁夫,說是漁夫吧,看他們正在做的事,又分明是以各系的法術在截殺著水中的妖獸。

紅箋連此時船漂到了哪裡尚且不清楚,更加無法判斷這些人是何方勢力。

十來個人應該都是築基,偶爾幾個達到了築基圓滿,論實力紅箋比他們高出一大截,只是她此時受著這麼重的傷,不想惹事,便欲駕著飛舟由旁邊悄悄繞過去。

“衰七,衝你們那邊去了,快點攔住!”

“奶奶的,這頭‘飛胡鯨’好強的防禦,老子的法術打在它身上跟撓癢癢似的。”那“衰七”嘴裡罵罵咧咧,顯是未從妖獸手下討到便宜。

“讓開我來,就知道你個水修一到動真格的就是廢物。”

原來是在截殺“飛胡鯨”,“飛胡鯨”是金丹初期妖獸,體格龐大,通常成群結隊出現,這一隻不知怎的掉了隊,被人攔下。

這些人配合熟練,看樣子常在海上做這種事。

“好,這話我記下了,有本事你當著島主夫人的面說去。”“衰七”沒把眼下的獵鯨放在心上,和同伴笑罵道。

紅箋聽著身後一陣鬨笑,心中微動,暗忖:“這些難道是南屏島的人?我這是順著水漂到南屏島附近了麼?”

不容她多想,一旁的“寶寶獸”突然發出“吱吱”尖叫,跟著遠處那群人中有人驚奇地叫道:“咦,你們快看,那是什麼?”

紅箋道是自己和“寶寶獸”被那幫築基修士發現,她調轉過頭來準備迎接麻煩,誰知便聽“轟”的一聲巨響,身後一道巨大的水柱直衝天際。

一時間空中驚呼聲四起,大多數修士受到突然衝擊,在法器上站立不住,登時像下餃子一樣墜落到海中,就連紅箋所乘飛舟也在劇烈搖晃。

“寶寶獸”“吱吱”又叫了兩聲,叫聲中透著不安與困惑。

水柱衝到高空四散落下,宛然下了一場瓢潑大雨,紅箋眼前白茫茫一片,但覺所乘飛舟一個大的顛簸竟然自行升到了半空。

妖獸就在飛舟之下!

紅箋立時運轉真元,駕著飛舟飛了起來。

平靜的海面突然中間下陷,兩側升高,宛如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山谷,谷中露出妖獸那巨大的頭顱。

光是頭顱看上去已像一座小山一樣,整隻妖獸得有多大?

毋庸置疑,這是一隻貨真價實的元嬰妖獸。

這個念頭剛一轉起,那妖獸探頭鯨吸,數里之內的海水為之牽動,紅箋但覺一股不可抵擋的大力傳來,不等她作勢抵抗,已連人帶舟被吸入了妖獸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