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基魔種將他的身體當做了戰場正鬥得翻天覆地,石清響實是調動不起一絲真元來,無奈之下只得強運功法氣向上行,他不運功提氣,血還能勉強呆在經脈中,這一胡來登時便張嘴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暗紅色血霧不偏不倚將元必簡的元嬰籠罩在當中。

元嬰是靈體,按理沾不到鮮血,可石清響的血中帶著大量的魔氣,元必簡的元嬰避過了鮮血卻被黑色魔氣鬧了個灰頭土臉。

石清響強撐著取出“天魔聖身”,向著元必簡的元嬰扔了過去,喝道:“去收!”

元必簡曾聽南宮久詳細形容過天魔宗餘孽手中的那件魔器,此時一見“天魔聖身”便意識到不妙,縮成一團白光便欲遁走。

可他卻不知道離體的道修元嬰對魔魂而言有極大的吸引力,再沾上血中魔氣,那簡直就像是糯米糰子滾上糖一樣。

恢復自由的魔魂根本不等石清響再以魔文驅使,便從“天魔聖身”中探出頭來,如一道黑色旋風撲過去將元必簡的元嬰攫住。

元必簡只來得及發出半聲驚呼,就被魔魂拖入了“天魔聖身”,這世界終於清散了。

石清響大大鬆了一口氣,他翻身倒在元必簡的屍體上。渾身浴血,簡直連抬手去拾取“天魔聖身”的力氣都沒有。

殺死元必簡,只是成功掃除了障礙,結果如何還要看寰華殿那邊,石清響不敢歇息太久,取出顆丹藥來吞下,調息片刻,扶著倒在身旁的椅子慢慢站起身。

起來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天魔聖身”收了起來。

目睹方才那一幕,石清響亦不由暗自凜然,這魔魂對元嬰表現得如此貪婪。幸好一直未叫它接觸到井白溪。

井白溪的元嬰現在便在寰華殿。自己過去。總需特別小心,將“天魔聖身”和外界徹底隔絕才行。

退開幾步,石清響回頭打量這洞府裡遍地血汙和施法的痕跡,不由有些頭疼。

若他身體無恙。現在最該做的便是毀屍滅跡,以他的經驗,費上一番手腳,就算戴明池親自來也查不出究竟,可是現在,他也只能硬撐著胡亂掩飾幾下。

只希望寰華殿裡一切順利,護宗大陣開啟,丹崖五峰成為無懼戴明池、季有云的存在。

那自己便無需再掩掩藏藏,可以和她並肩站在一起。聯合小瀛洲,爭取各大宗門,再加上赤金火山裡的滅雲宗,有這麼多幫手,和戴明池、季有云慢慢鬥就是。

身體的隱患這一次終於暴露出來。他也該好好想想解決的辦法了。

石清響一邊往寰華後殿去,一邊暗暗思忖。

此時的寰華殿,紅箋和閆長青已經順利得手。

馬語堂和寧醉遇襲之後第一時間送出了訊息,只是他們求救的物件元必簡此時自顧不暇。

救星遲遲未至,以他們的修為,哪裡是這師徒兩個的對手。

閆長青收拾了金丹圓滿的馬語堂,扭頭去找寧醉,卻見那符圖宗的小子脖子上開了個大洞,險險屍首兩處。

閆長青其實有分出神識來關注著紅箋那邊的戰鬥,對紅箋出手襲殺一個金丹後期,他還是頗有信心的,畢竟這混賬連自己都偷襲過,只是結束的這樣快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見那死去的符圖宗弟子大瞪著兩眼滿臉驚駭,似是遇見了什麼不可思議之事,不由冷冷地道:“好,就是要叫你們死不瞑目。”

紅箋不敢耽擱時間,得到師父這句類似褒獎的話,並未露出喜色,而是道:“師父,你別出手,那封禁符我來毀去。”

封禁符上附有戴明池的一縷神識,碰觸它的人會直接映入戴明池識海,而這不是“仙霓霞光”所能遮掩的,換言之,毀掉封禁符的人必將為戴明池所知曉。

紅箋本來就是戴明池在捉捕的人,再多一項罪狀無所謂,閆長青卻不宜暴露自身。

閆長青知曉利害,抱著井白溪的元嬰守在一旁,等紅箋驅使著“中空劍”將封禁符斬得粉碎。

丹房的封禁被破除,到這時候,閆長青再無顧忌,他道:“我去了。大師兄,我若回不來,你便來接管這具身體。”

井白溪吃了一驚,沉聲道:“你胡說什麼,我奪舍的身體已經準備妥了,你定要把護宗大陣開啟。”

閆長青不同他多說,長聲笑道:“好歹是元嬰,比你從金丹再修煉強得多。”

他抱著那罈子盤膝坐下,稍停,元嬰離體,看那元嬰的眉目同閆長青一模一樣。他先打量了一下四周,便欲往那冒著寒氣的泉眼而去。

紅箋提醒道:“師父,別忘了以‘流水知音’聯絡。”

閆長青的元嬰將手中的“流水知音”揚了揚,那模樣更像是在揮手告別,紅箋心有所感,忍不住道:“師父,千萬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