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這一句話,任琛便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他開始惡毒地咒罵周圍他見到的幾個人,以求速死。

任琛早不記得赫連永和盧雁長,便是紅箋,因為與坐牢時衣著打扮差得太多,又有“仙霓霞光”在手,他也沒有認出來。

任琛恨極了這幾個幫著魔修抓他的男女,罵得義正詞嚴,又恐嚇諸人道:“你們休要得意,季長老不過是一時抽不開身,他什麼都知道,等一會兒便叫你們知道厲害,全都抓到煉魔大牢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盧雁長“呸”了一聲,猶不解氣,叫井小芸抬起手來,要往任琛元嬰上吐口水。井小芸喜道:“一起一起!”

任琛受制於這麼兩個人掙扎不得,險些背過氣去,嘶聲叫道:“你們快殺了我吧。”

紅箋突道:“任琛,你好好回答我幾個問題,便叫你痛快去死。”

眾人一時皆望向紅箋,井老頭湊了過來,沒人顧得上搭理他。

任琛掙扎著叫道:“還不快說。”

紅箋道:“你跟著季有云去無盡海深處破開‘天幕’,結果如何?”元嬰築基,她的“大難經”無法跨越這麼大的實力差距。這個問題必須得由任琛親口回答。

任琛奇道:“你怎麼知道?你是誰?”

紅箋冷笑道:“好好回答,不許反問。”

“……自然是成了。季長老算無遺策,怎麼會不成功?你們好大的膽子,和他對著幹,那是自取死路。”任琛到了這般田地,仍舊對季有云充滿了信心。

怎麼會成了?紅箋心中一沉,問道:“沒出什麼意外?他拿到那半部‘大難經’了沒有?”

“你……你竟知道‘大難經’?你知道‘大難經’就更不應該和季長老為敵。你盼著我們出意外?別痴心妄想了,事情順利得很,季長老已經拿到了被魔修搶去的半部功法,你們幾個識時務就應該趕緊放了我,否則就算逃到天邊,季長老也能將你們捉出來挫骨揚灰。”

紅箋冷笑:“胡說八道。若是如此他怎麼會算不到今天是你的死期?”

話是如此說,她心中卻不免打鼓。任琛所說是真的嗎?若是真的,預計出了偏差,這天下還有誰能阻止得了季有云?

井小芸不知道紅箋心中這些計較,她聽紅箋說任琛“胡說八道”,還以為這老兒真得膽敢扯謊,“呸”,一口吐沫就衝著任琛的元嬰吐過去,兩手抓著他使勁搖了搖,手上黑氣凝聚,準備給他點厲害瞧瞧。

任琛漸感力不從心,而這幾個人又沒有放他去奪舍的打算,明知無幸,他哪裡還肯老實任由這長不高的魔修欺辱,當即破口大罵,罵了一陣見井小芸笑嘻嘻不當一回事,氣喘吁吁又道:“大不了老夫陪著你們這些妖孽一起死。別以為有件魔器依仗,季長老就拿你們這些天魔宗餘孽沒有辦法。他此次已經做足了準備,等著瞧吧,你們那山谷過一會兒便會告破,到時候我看你們這些見不得光的老鼠還往哪裡鑽!”

季有云知道“天魔聖身”,不但知道他還找到了辦法化解,這對程氏一族而言真是個足以將他們逼入絕境的壞訊息,紅箋看了眼井小芸,心中一沉。

季有云不但是元嬰,他在“大難經”的造詣上不知將自己落下了多遠,前途如此叵測渺茫,她是否還有機會迎頭趕上?

紅箋這裡沉吟未決,任琛的元嬰卻越來越小,眼看就要消散。

紅箋突然想起一事,急問任琛道:“季有云與符圖宗聯手,戴明池呢?他怎麼沒有來?”

任琛在井小芸手裡最後掙扎了一下,發出兩聲尖叫,不知在是嘲笑還是咒罵,沒有回答紅箋便已化為了虛無。

井小芸仔細看了看抓著任琛的兩隻手,又拍了拍巴掌,確定老東西真的死了,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抬頭問眾人道:“怎麼辦?我想回去看看。”

井小芸雖說的是自己要去,但看她眼巴巴望著大夥兒,誰都知道她其實想的是叫諸人陪她一起回去。

盧雁長立刻道:“你去吧,你爹膽子不大,叫他跟著我們吧,我會幫你照看好他。”

井小芸還待說話,遠處山谷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靈氣翻湧中有人長聲而笑,笑聲遠遠傳開,周圍百里皆聞,停了一會兒笑聲止歇,那人朗聲道:“諸位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立刻投降,交出魔器,我南宮久便給你們講個情,保你們全都不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