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開口:“晏姑娘,念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我給你一個痛快。把這藥吃下去,你會死得無聲無息,也不會有任何痛苦。”

晏青枝死死盯著蘇言,既不張嘴,也不吭聲。

蘇言被她看得心浮氣躁,表情也越發難看,只覺面前這張臉蒼白得可憐,溼漉漉的眸子乾淨得一塵不染,而那倒映出來的影子卻像個醜陋不堪的厲鬼!

自己什麼時候變了,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他猛的搖頭,不再看晏青枝,試圖把心裡那股怪異的感覺驅趕出體外。

蘇言捏著她臉的手不斷收緊,迫使她張嘴,“晏姑娘,我耐性有限,別逼我換個法子!”

晏青枝臉頰疼得厲害,嘴也被迫張開,眼見那黑色藥丸就要被自己吃掉,連忙手腳並用朝他狠狠踢去。

這一擊,險些耗盡她所有力氣。

蘇言沒防備,被推出去老遠,好巧不巧,後腦勺還“砰”的一聲撞上半人高的花瓶。

他痛呼一聲,瞬間失去意識。

晏青枝不敢停,匍匐著爬出門檻,跌跌撞撞往外挪。

初一就在門口,見她衣衫不整的出來,冷冰冰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晏姑娘,你怎麼了?蘇言大人呢?”

晏青枝抬起頭,眼裡含著淚花,欲言又止的說道:“蘇言大人,他……他!”

她語氣悲壯,又帶著羞憤,聽得初一臉上青筋直跳,握著長劍的手也一緊,“蘇言大人怎麼了?他不會對你……”

晏青枝垂下眼簾,紅唇翕動著,好似有千言萬語要說,最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初一萬萬沒想到蘇言大人竟然會對晏青枝行不軌之事,將外衣解下披到她肩頭,“晏姑娘,你先回水雲間,剩下的事,我來處理。”

是他帶她來的,出了事,自然該他負責。

晏青枝渾身不舒服,悶悶點頭,由著初一走進易合堂。

花魁大會即將開始,自己要是能出席大會,就有辦法讓宮畫扇再次相信她,也能擺脫寧孤這個大麻煩。

雖然在宮裡,他替自己擋下一劍,可憑他的武功,根本不用以身為盾。

而且,要不是他一定要帶自己出宮,這件事也不會發生!

寧孤心思深沉,肯傷害自己,很可能另有目的,至於她,只是幫他促成事態發展的***而已。

晏青枝不敢回水雲間,直接掉頭奔向觀星樓,等蘇言清醒,初一就會知道真相,到時候他們一起找上門,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條!

寧孤現下對她言聽計從,有他在,蘇言和初一再恨自己,也不會當著他的面動手。

可天不遂人願,她還沒走到觀星樓,便雙眼一黑,徹底暈厥過去。

等晏青枝再次醒來,天色已黑,身邊還坐著一個人。

她張了張嘴,嗓音嘶啞難耐:“……鐵花?”

楊鐵花正撐著腦袋打盹,聽到聲音,如驚弓之鳥猛地跳起來,“誰!誰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