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已經神志不清,雙眼也開始迷離,連晏青枝說的話都聽不分明。

他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伸出手,試圖抓住她的胳膊,可最後還是徒勞無功,重重摔在地上。

沒多久,初一就閉上眼睛,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晏青枝擰著眉,伸手戳向他的臉,見他毫無動靜,才站起身。

“別怪我,我也是被逼無奈。”

她確實下了藥,但只要初一不動用內力,就不會發作。

是他動手在先,就不能怪她不念舊情。

晏青枝走出後廚,看著四周空無一人的院子,莫名有些激動,甚至趁此機會逃出畫天閣,去投奔宮畫扇。

可這樣的念頭很快消失不見。

依照寧孤多疑又敏感的性子,她身邊不可能只有初一值守,一旦自己試圖逃跑,恐怕就會被人逮個正著,押到寧孤面前。

她不敢冒險,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沒辦法彌補的遺憾來。

她只能等,等宮畫扇信守承諾,來接她進宮。

入夜後,寒氣逼人。

晏青枝早早回到水雲間,做滿一桌子美食,等著寧孤回來。

她撐著腦袋,往門口的方向看了無數次,次次都沒見到想要見到的人。

直到圓月高懸,寧孤才披著月色朝她走來。

晏青枝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急忙迎上去:“大人,你回來了?”

寧孤神色極淡,就算看見那滿桌子菜色,也毫無動容:“你對初一動手了?”

晏青枝一愣,沒想到他這般無情,開口就是質問,半點彎子也不繞。

她索性不再偽裝,大大方方點頭:“是他想殺我,我這樣做,只為自保。大人若是因此要懲罰我,我也別無怨言。”

說是別無怨言,眉眼間的委屈根本掩飾不住。

寧孤黑沉沉的眼神一凜,語氣帶著嘲意:“懲罰?晏青枝,你是不是以為這樣說,本座就會放過你?”

晏青枝揚起小臉,勉強扯開嘴角:“當然不會,畢竟大人向來賞罰分明,再者,做錯事就是做錯,有再多理由,也不能抵消已經造成的傷害。”

這招以退為進,她對他用過無數次,雖不見得次次有效,但總歸能緩解些尷尬。

很顯然,這一次算是有些效果。

寧孤不再開口,淡淡掃她一眼,就徑直走到桌邊坐下。

晏青枝見狀,也不再提初一的事情,快步跟上,殷勤的為他遞上筷子:“大人一定餓了,快吃些東西暖暖胃。”

寧孤沒接筷子,黑沉沉的視線掃過面前的菜色,周身氣息驟然變冷,“晏青枝,你對本座的喜好,倒是瞭解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