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枝摟著丫丫的手收緊,只覺她的孃親應該是個很溫暖的人,才能教出同樣溫暖的孩子。

她哽咽地鬆開手,又噗嗤一笑,“好,姐姐聽你的話不哭。”

丫丫滿意地點頭,似乎聽到有人在叫她,仰頭在晏青枝臉上親了一下,又蹦蹦跳跳地離開:“漂亮姐姐,丫丫要回家啦!時辰還沒過,姐姐記得放河燈,記得要微笑哦。”

晏青枝悶悶點頭,目送著丫丫離去,眼見她撲進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懷裡,那婦人身邊還站著個男子。

丫丫對他們說了什麼,就見婦人和男子齊齊望過來,衝她笑了笑,隨即就轉身離開。

晏青枝忍不住摸向胸口,只覺有東西什麼在不停竄動。

很溫暖,好像有春風拂過。

等三人都消失不見,晏青枝才轉頭看向身側的河燈。

河燈很可愛,燈芯上還做了個小兔子的造型,一看就是男子特意為他女兒做的。

可惜,現在便宜她了。

晏青枝走到河邊,看著手裡的河燈,緩緩閉上眼睛,許上願望後,就放進水裡。

河燈一入水,順著水流,就往下飄。

她看了許久,剛要收回視線,忽的在對岸人頭攢動的人群裡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白衣勝雪又風光霽月的模樣,不是寧孤,還能是誰。

只是,在他身側還偎依著一個人,紅衣灼灼,傾城絕世,正是宮畫扇。

宮畫扇手裡拿著一盞河燈,放進河裡後,就衝身邊的寧孤細聲說了什麼。

那嬌羞模樣,引得旁人齊齊側目。

而寧孤似乎也被她迷住,眼裡只有她一人,還親暱地拂了拂她的長髮,將她扶起來。

兩人湊在一起,還真是般配。

晏青枝蹲得時間有些久,想起身,雙腿卻僵硬得像石頭,完全動彈不得。

她偏過頭,吐出一口濁氣,渾身上下才有了點力氣。

既然放完河燈,那就該回去了。

晏青枝踉踉蹌蹌站起身,一回頭就看見舒陽竟然站在背後,視線還遙遙望著對岸。

似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舒陽低下頭,看著月光下臉色蒼白如雪的少女,緩緩勾起唇角:“他們很般配,不是嗎?”

晏青枝懶得再掙扎,隨意點頭:“是很般配,所以你一直緊追著我不放,到底想幹什麼?”

舒陽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慍怒,但轉瞬即逝,又恢復往日的冷靜自持:“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請娘子幫個小忙而已。”

晏青枝笑了,卻毫無喜色:“可別這麼叫,你可是驚動周國的大人物,我不過是個卑賤廚娘,哪裡配得起。”

“幫忙,就更談不上,你想要我做什麼,直說就行!”

舒陽被她揶揄也不惱,還饒有興趣看著她:“晏青枝,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晏青枝笑得更肆意,冷冷吐出兩個字:“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