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生育(第2/2頁)

無盡的恐懼包裹了趙家輝，然而尖叫和掙扎都是無用的，世界一片黑暗。沒有人願意幫他，和幫他報警過的鄰居訴苦，他卻這樣說道：”誒呀，誰不都是這樣過來的，男人打女人的多了去了，你也沒出什麼事嘛，有什麼好叫喚的，等有了孩子一切都好了。“

趙家輝定定地看著鄰居，他有些毛骨悚然，丟下一句髒話跑開了，到底是心虛。

”這女的，不會是瘋了吧。“他嘀咕著，這句話很快傳開來，那個天天被打的女人是個瘋子，神智不清了，所以她丈夫才這樣經常打。

趙家輝想大叫，他沒瘋。而且即便瘋了，也是被莊正利逼瘋的，被這群置身事外，看著惡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猖狂地蹦躂，卻不做任何反應的鄰居逼瘋的！

“這不公平，”他一邊洗衣服，一邊喃喃：“難道，就沒有人肯幫我嗎？憑什麼啊。”

是啊，憑什麼啊。

趙家輝忍不住哭了起來，他終於知道，那種沒有經歷過對方的苦楚，卻高高在上地鄙視對方的姿態是多麼的噁心了。

這算是自嘗惡果嗎？

曾經趙家輝網暴過的女生太多了，甚至有的得了抑鬱症。他聽了洋洋自得，覺得自己很是了不起，然後繼續這樣發展自己的惡意。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錯的，可經歷了這一切後，至少他知道，自己再也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了，他害怕再次陷入痛苦中。

這是報應吧？這絕對是報應。

趙家輝最近知道了如何討好莊正利讓自己少捱打，自己的時間寬鬆了許多，開始打起找工作的心思來。不過他的學歷不高，只能去工廠裡打工。趙家輝想了想，好歹有錢拿，而不是仰人鼻息，而且還經常拮据得吃不了飯，這種生活他過夠了！

不過那個面試他的人開始動手動腳，讓趙家輝格外噁心，下意識躲開，沒想到那人直接翻臉讓他滾蛋。趙家輝愣住了，然後罵了一句憤憤離開。又不是找不到工作，他就不信了。

但女人找工作也許真的不是那麼容易，尤其是一個學歷低的女人，職場上受到的困難太多了。又要提防他人的騷擾，又要把成績作好，不然其他人就開始冷嘲熱諷他靠男人進來的，趙家輝難受極了。他需要付出比男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認可，否則永遠都是在別人的冷眼下工作，這種感覺壓抑極了。

……所以真的存在職場歧視啊，只是他沒想到是女性被歧視。把自己找不到好工作歸結到職場對男性不公平，偏愛女性這樣的想法原來是錯的嗎？只是為了掩蓋他自己的能力不足？

趙家輝壓抑極了，日復一日重複地在工廠裡做流水賬，拿的那一點點工資卻被莊正利搶去，他死命護著換來的是一場毆打。

奄奄一息的趙家輝趴在地上看向天花板，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最可怕的是，他懷孕了。摸著自己的肚子，趙家輝覺得心情既複雜又噁心。想要打了吧，對自己的身體傷害大。不打了，照顧一個孩子將會是一大問題，而且這得來不易的工作他估計也得辭了。

最終，趙家輝還是決定先懷著，畢竟這段時間莊正利不會碰他。跟莊正利說了自己懷孕後，莊正利頓了頓，然後冷冷地道：“如果是個女兒，就扔了，你最好肚皮爭氣點。”

可是生兒生女難道不是男方決定的嗎？！趙家輝下意識要說出口，然而活生生憋住：“我知道了。”

他想起來了。他諷刺過一個女子，因為沒有生兒子而被婆家打罵，他留下一句“活該，自己肚皮不爭氣，怪別人有什麼用，心思真狠毒。”

趙家輝臉上露出了又哭又笑的表情，他覺得胸口疼，頭暈噁心，又衝去了廁所大吐特吐，眼淚下意識流了下來。

但這沒完。趙家輝實在是害怕生孩子，聽說要在自己肚子上來一刀嚇得要死，於是決定順產。他一個人去的醫院，孃家婆家都沒有人，莊正利表示生了孩子告訴他性別自己再來。趙家輝沒有麻醉，直面生育的痛苦，在經過了許久的掙扎後，一個小小的生命終於誕生了。

他看著那個孩子，是一個女兒。他愣住了，開始失控地嚎啕大哭。

莊正利來接他出院的時候，聽說是一個女兒頓時臉色大變，回到家就開始大罵趙家輝，說要把這個孩子丟掉，送人。趙家輝跪下來求他，這畢竟是自己生的，經歷了那麼多生下來的孩子，也是他在這昏暗的日子裡唯一的希望。

莊正利冷笑：“好，養她可以，你得給老子繼續生，直到生出來兒子為止！”說著，抓著酒瓶晃晃悠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