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蓮香滿池

青蓮居，是沈菡出嫁前住的院子。

雖未住人，院子卻日日有人打掃，妝臺上的花瓶裡還插著一枝半開的莫蓮花，一點也不像沒人居住的樣子。

兩人在青蓮居里待了片刻，便一起往花園走去，園中的牡丹此時開得正豔。

人未至，醉人的琴聲已傳入耳中。

“小姐，是夫人在撫琴。”

“嗯。”沈菡停下腳步用心聆聽。“母親的琴藝當屬一絕。”

沈夫人楚氏，是大學士楚文軒之女，自小便愛琴如痴。楚大學士亦用心加以培養，拜名師勤練習，終得了一手超凡的琴藝。當年在西京城裡還得了個‘琴仙’的名號。

一曲終了，沈菡主僕二人才穿過假山，行至沈夫人所在的聽風亭處。

沈夫人此時正喝著茶，桌上放著幾碟茶點，兩名婢女候在一旁陪著。

聽見腳步聲傳來，沈夫人回頭看了一眼，見是沈菡來了，心下便歡喜的緊。

“菡兒，快過來。”

沈夫人朝她招了招手，兩名婢女見皇后娘娘來了正待出聲行禮，便被安姑姑一個手勢阻止了。

只見沈菡身著一條湖藍色水仙撒花裙，頭上只梳了個簡單典雅的髮髻，插了一朵剛摘的趙粉牡丹配上一支流雲玉簪。漆黑直長的發披散於肩後，襯得沈菡白皙的肌膚更加嬌嫩。

此時的沈菡，竟是未出閣時的模樣。

“母親！”沈菡快步上前。

“菡兒可喜歡母親摘的莫蓮？”沈夫人親切的起身拉起沈菡的手，“那莫蓮花的紅真真是美，我一見就覺得特別襯你，你可喜歡？”

見沈夫人滿眼期盼，沈菡輕輕的點了點頭。

其實，她更喜歡荷花的清雅。但似乎她與豔麗的紅花更有緣份些。

“母親的琴聲真是美妙無比，聽得女兒如痴如醉。”

“菡兒莫要取笑我了，”沈夫人被沈菡恭維的很開心，“今日風和日麗，這園中葉綠花嬌，菡兒可有興致為我彈上一曲？”

“母親想聽什麼曲子？”

沈菡移步落坐於瑤琴前方，但見琴為落霞式，琴身有些斑紋。素手輕挑試了試琴音，只聞音色透澈清脆十分悅耳。沈菡暗自嘆了一聲，好琴！

“菡兒隨心便是了，母親都愛聽。”沈夫人移步到一角的竹榻旁，斜躺了上去。

“那女兒就獻醜了。”

語罷，一幅冬去春來大地初醒、萬物向榮、生機勃勃的初春景象便從指尖流淌而來。

琴音清新流暢，節奏活潑輕快，聽得人心情愉悅無比。

一曲即終

只見沈夫人一手枕腮一手輕放於身側，已是雙眼微合睡著了。

安姑姑取了薄毯為沈夫人披上。

沈菡停下手中動作，品茶歇息著。

聽風亭內目光所及的一處池子裡，一朵朵碧綠荷葉已然撐開來，幾支箭頭大小的荷花骨朵躲在荷葉下隨風微微晃動著。

初夏已至，不消多少時日必定會是滿池蓮香。

今日豔陽高照，許多夏季的花草都已開始伸展枝葉，等待著即將到來的花季。

東市的萬花街，長年百花綻放，是西京城一道豔麗的風景。

此處不止能看到當季的花卉，亦常有不時之花爭相售賣。而文人雅仕又多是愛花之人，故而時常能見到諸多文人雅仕出沒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