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府衛的操練,陳宇覺出餓來,瞧瞧日頭,大約也該中午了,這才跨上馬背,打算回家去。

剛出得大門,陳宇行了沒幾百米呢,卻聽身後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回過頭一看,卻見一男一女,兩個年紀大約與自己差不多的夫婦,還帶著一個十來歲模樣的女童,想來是一家人。

這三人行色匆匆,面有飢色,但走的卻很快,彷彿在逃命一般,陳宇看的奇怪,這藍田縣大半幾乎都是他的食邑,可以說是全大唐最富庶的地方都不為過,不光吃得飽穿得暖,而且租子只有別家的一半,所以藍田縣半數的百姓都念著陳宇的好,甚至還有些百姓偷偷摸摸的給陳宇做了長生牌位,放在家中供奉。

而且這三人穿的衣衫襤褸,如今已經是秋天,關中地區不比江南,已然起了北風,但這三人顯然還穿的是夏天的麻布衣服,小女

孩更是被凍的清水鼻涕都掛了下來。

陳宇打馬回身,攔在三人面前,三人一驚,見高頭大馬上是個身著錦衣華服的年輕人,頓時驚慌失措了起來,那青年男子嚥了口唾沫,小心的上前拱手道,

“這位郎君,為何攔下我等?”

陳宇身居高位習慣了,也不下馬,便在馬上開口道,

“唔,你們可是藍田人氏?”

那青年男子和身旁的女子對視一眼,有些恐懼,但還是戰戰兢兢的拱手道,

“是,我與娘子皆是藍田人氏。”

陳宇更奇怪了,

“既是藍田人氏,為何如此行色匆匆?難不成身後有人追趕你們?”

那青年男子衝陳宇連連打著千兒,似乎在哀求道,

“郎君莫要再問了,我等皆是普通百姓,正要趕路,還請郎君讓開一條道。”

陳宇有些莫名其妙,正懶得管這閒事兒,卻聽三人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出征久了,聽得出來,大概有個四五騎的樣子。

男子與女子大約也聽見了馬蹄聲,頓時嚇的魂不附體,恨恨的看向陳宇道,

“你這人,害苦我也!”

說話間,只見五個騎著馬,身著府兵服色的軍士遠遠的快馬加鞭而來,三人想快步溜走,陳宇生怕這三人別是惹了什麼禍,當即橫馬在路中間,三人不敢硬闖,頃刻間,五名騎兵便來到了陳宇面前。

領頭的穿著一身隊正的服色,咬牙冷笑道,

“呵,蔣二郎好生會跑啊,倒是讓某小瞧你了!”

這個叫蔣二郎的青年男子哭喪個臉,衝那府兵隊正直接跪了下來,苦苦哀求道,

“還請王隊正高抬貴手,放過我一家老小,將來做牛做馬,萬死難報!”

姓王的隊正獰笑著說道,

“蔣二郎說的好生輕巧,某若放過了你,如何嚮明府交代!來啊,帶這三人回府,交由明府發落!”

“且慢!”陳宇忍不住了,打馬上前,攔住了正要下馬綁人的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