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一干大臣都罵夠了,李二又氣哼哼的來到大理寺,侯君集沒比陳宇好到哪裡去,薛仁貴的箭頭你以為就那麼幹淨?

這會兒的侯君集一樣發著高燒,傷口流膿,躺在牢房裡奄奄一息,李二怒氣衝衝的帶著房玄齡等人來到大理寺,軍士把侯君集抬了出來,扔到地下,李二一臉怒氣的指著侯君集道,

“卿年少時便隨朕左右,朕何時虧待於你?為何要行那逼宮之事?”

侯君集慘然一笑,勉強支起身子,衝李二一拱手,

“陛下莫要多言,成王敗寇,此事無人指使。”

“放屁!”李二重重一拍案桌,氣的也不管什麼用詞嚴謹了,“你侯君集如何有那膽子,便是讓你成了,難不成這大唐的天下就是你侯家的?”

李二才不信侯君集有這個膽子,逼宮這種事情自古以來多了去了,李二自己就做過,但李二不一樣,李建成是李淵的親兒子,他李二也是,從禮法上來說,李建成一死,李二繼任太子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可侯君集不同,區區一介國公,別說還沒成功,即便是成功了,真當房玄齡程咬金李孝恭這些老臣是死人?他們怎麼可能會聽命於一個外戚?

房玄齡此時忍不住在一旁勸道,

“陳國公何須如此,你

我同朝為臣,便是陛下的臣子,如今你雖有過失,若能誠心悔悟,陛下也定會念你當年開國之功,予以開恩啊。”

侯君集慘然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房相說笑了,臣自知難免一死,但大丈夫,生不能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

侯君集是鐵了心不會說實話的了,李二氣的又是一拍案桌,

“去,將那杜荷給朕帶來!”

李二還以為能從杜荷嘴裡套出些話來,但沒想到騎馬打架不行的杜荷,這時候反倒沉著了下來,估計他也知道,說了是一死,不說還是死,倒不如干脆來個閉口不言,反倒讓人能在史書上寫下一筆。

“一群反賊,氣煞朕也!”回到甘露殿的李二氣呼呼的胡亂扔著東西,長孫皇后看的心疼,走上來拉過李二的袖子勸慰道,

“二郎莫要氣壞了身子才是,這等亂臣賊子,何須讓二郎介懷。”

“觀音婢不知,這侯君集,今日竟然還說那‘生不能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這般的混賬話。”李二餘怒未消的說道。

“那二郎可問出主謀來了?”長孫皇后又問道。

“這侯君集與杜荷倒也硬氣的很,便是大刑加身都一言不發,哼,朕就不信了,大理寺還問不出個究竟!”李二重重的又捶了一下床頭。

“二郎消消氣,可要去子寰家中探視一番,此事若非子寰奮勇護主,二郎怕是撐不到那薛禮前來救助。”長孫皇后心疼女婿,出言說道。

李二點點頭,這才有些寬慰道,

“觀音婢說的是,聽聞子寰的傷口不容樂觀,朕險些氣昏了頭,明日觀音婢便與朕一道前去探視子寰。”

至於薛仁貴那邊,原本他是不知道玄武門杜荷和侯君集逼宮的事情的,但侯君集調兵的時候,從城北大營調走了一批軍士,當即他就有些疑惑,侯君集雖是十六衛大將軍之一,但此時此刻的大唐並無戰事,私自調動兵馬不是什麼小事,所以他便領著幾百人遠遠的跟著侯君集,直到看到他進了玄武門,又派出斥候查明玄武門裡發生了宮變,這才急急忙忙的前來護駕。

而李二詢問他的時候,薛仁貴跟隨陳宇已久,花花轎子人抬人這種事他見的多了,自然便說是陳宇神機妙算,預料到有人對李二不軌了。

隔了一日,李二便攜著長孫皇后來到陳家,一聽是皇帝來了,陳家大大小小的妻妾下人齊齊出了門口迎接,只留下李麗質在房中照顧陳宇。

“呵呵,朕來瞧瞧子寰傷勢如何。”李二尷尬的看了看李漱氣哼哼的臉,李漱乾脆別過去不看他,連招呼都不願意打了。

李麗質不在屋外,李漱又發脾氣,當即只得鶯兒和雨兒兩個媵妾福下身子,

“啟奏陛下,長公主正在房中照顧吳國公,還請陛下移步後院。”

李二尷尬的點點頭,抬腳走進後院,張貴推開房門,只見陳宇臉色蠟黃的睡在床上,李麗質則滿臉愁容的坐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