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亮一見是陳宇,忙笑呵呵的道,

“唔,子寰尚不知?也罷,倒也簡單,陛下已然下旨命戶部與工部賑災,那子寰只需前往受災的當地,勘驗災情,若是與上報的情況相符,便根據賑濟的名單,發錢發糧即可,再命工部修繕損毀的房屋,子寰可是要去三原賑災?這三原離京師不遠,倒也算個好差事,哈哈。”

陳宇聽明白了,古代的賑災大部分都是先由地方官員自行解決,如果受災嚴重解決不了,那就得上報朝廷,就像今天張亮報告給李二一樣,再由皇帝決定怎麼賑濟,負責賑災的官員到了當地還得勘驗災情,以防有人謊報,如果情況屬實,那就直接開倉放糧,還得讓工部把老百姓的房子給修好。

陳宇回到家把情況一說,李麗質點點頭道,

“賑災那是積德的差事,夫君此番可要小心行事。”

陳宇問過李麗質才知道,三原縣離長安城確實不遠,大概也就是六七十里路,一天之內打來回都可以,還算李二照顧自家女婿了。

三原縣還是李靖的老家,原本李二是打算讓李靖自己去救災的,但是考慮到李靖年紀大了,這種小事就落在了陳宇頭上。

賑災不是說當天就能走的,直到三天以後,陳宇才去工部取來賑災名單,又帶上錢糧,領著天策府五百名軍士一路押送,這五百人是薛仁貴訓練的新軍,尚未上過戰場,不過拿來做些押運的事情倒也合適。

由於不是上陣打仗,陳宇只穿了一身貼身的鎧甲,領著數百人浩浩蕩蕩的朝三原縣進發,其中不光有五百軍士,還有二百名工部的徭役和工匠。甚至還有幾個工部的文書,是幫著陳宇清點賑災錢糧用的。

“淦,張亮的效率挺高的嘛,三原到長安的水泥路修的不錯。”陳宇嘖嘖讚歎著腳下的水泥道路,張亮的工部可謂是大唐最忙的單位了,陳宇這個工部侍郎就是個吃乾飯的,平日也不過問工部的事情,大大小小几乎所有事都壓在張亮一個人身上。

有了水泥路,平時走起來頗為困難的運糧隊伍,速度也提高了不少,薛仁貴也跟在陳宇身後,不停

的讚歎道,

“都尉所制的水泥路端的平整無比,嘖嘖,某還尚未見過如此好走的路。”

有了水泥路,三十公里的路就變得快多了,陳宇是一早出發的,中午時候就到了三原縣境內,突然見得前面熙熙攘攘的圍了不少百姓,陳宇以為是災民,忙讓薛仁貴前去檢視到底什麼情況。

薛仁貴拍馬上前,不多時便回來,朝著陳宇一拱手道,

“稟都尉,這是三原縣遭了災的百姓,正打算過河,只是這原本河上的橋樑被沖垮了,咱們的官船已然到了,災民卻沒有船過河,河道上的船伕要價太高,這會兒正吵著呢。”

陳宇點點頭,橋樑損毀在古代是常有的事情,所以架橋在古代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這座橋的損毀在工部的修繕名單之中,陳宇原本也是知道的,當即招招手道,

“也罷,仁貴且隨我前去,若是災民不算多,讓他們跟著咱們的官船一道過河便是了。”

說罷,陳宇命賑災的軍士繼續前進,把錢糧都放到官船上去,自己則帶著薛仁貴走向百姓聚集的地方。

“爾等何事喧譁?”陳宇得意洋洋的清清嗓子,既然都做了官兒了,官威總得擺一擺吧。

百姓們一看,剛才來打聽的那個大個子身後還跟著一個唇紅齒白的小將軍,估計是哪個國公家的小公爺了吧,領頭的一箇中年百姓忙上前一步,朝著陳宇一躬身,

“見過這位郎君了,我等都是三原縣遭災的災民,正打算過了河去,回家先行修繕房屋,可這裡的船家好生的可惱,竟然要價三十文一人,還請郎君為咱們做主!”

陳宇一聽,頓時就有些惱火了,三十文?三十文足夠買上一大堆糧食了,區區過一趟河便要收這麼多錢?

當即陳宇揮揮手道,

“好說,這船家在哪?且帶本侯前去。”

一干百姓紛紛讓出一條路來,陳宇和薛仁貴打馬來到渡口,只見幾艘不大的木船正停靠在岸邊,船上站著一些船伕,不屑的雙手環抱著。

“爾等便是這裡的船伕了?”陳宇皺著眉,騎在馬上問道。

幾個船伕一見是個當官兒的,不敢託大,紛紛下了船,朝著陳宇一躬身,

“是,郎君這也瞧見了,咱們幾個都是當地的船伕。”

陳宇點點頭,用手一指身後的百姓,

“這鄉里鄉親的,坐一趟你們的船便要三十文,這也忒貴了些,平日裡過個河需得多少錢啊?”

領頭的船伕看了一眼別的船伕,上前拱手道,

“這位郎君,如今可不比從前,春汛剛來,河道上水流可急的很吶,咱們過河也得冒著風險,一家老小也指望著咱們,自然價錢也就高些,若是平時,兩文錢就能過河,但是今日,無論如何也得三十文!”

陳宇看了看這些船伕,大多是些黑瘦精幹的漢子,只是面板由於常年接觸水汽,有些人的臉上免不了有些“水鏽”,這也是船上人的明顯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