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朕有意易儲,子寰以為,青雀與稚奴,誰更能勝任?”

陳宇心頭一驚,手裡的茶碗也端不穩了,全打翻在袍子上,慌的忙起身道,

“臣不敢說,此為國本,不是臣該胡亂置喙的。”

陳宇沒想到李二竟然已經動了心思,自己對東宮的情況不是很瞭解,陳宇沒有想到的是,李承乾的足疾比原來更嚴重,這會兒已經全然靠著柺杖來行走了。

李二見陳宇不敢說,也不再逼問,若有所思的又呷了一口清茶,自言自語道,

“朕與輔機已然商討過,輔機一力保舉稚奴為太子,稚奴從小便在朕身邊,倒也是看著他長大的,雖有些怯懦,但到底寬仁,朕有心栽培,子寰將來可著意些心思。”

陳宇一聽,長孫無忌果然還是選擇了李治,歷史上長孫無忌為什麼能成為常青樹,就是因為站隊極穩,先是跟著李淵起兵,又選擇了李世民作為老大,最後又保舉李治,成為三朝元老。

但是陳宇沒想到長孫無忌竟然這麼快就選擇了李治,按理說李二沒有易儲的心思啊,陳宇現在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陳宇不敢明說,只得含含糊糊的一躬身道,

“是,臣遵旨。”

李二是皇帝,話不能說的太死,當即又換了張臉,笑呵呵的問道,

“聽聞子寰已然娶了王公的孫女為妾,這王家的書坊,想必也在子寰手中了吧?”

陳宇忙回道,

“是,這書局的契據臣已然拿到,只待聖人下詔,臣自當為陛下效力。”

李二點點頭,

“好,子寰當真是朕之股肱,朕已然決意,三月開辦蒙學,便以藍田與萬年為先,這藍田縣的蒙學嘛,自然是交付於愛卿了,望卿盡心辦事,為朕分憂啊。一應花銷,俱由國庫出資!”

陳宇唯唯諾諾的答應下來,李二又和他說了幾句有的沒的,這才走出後殿,李治還在興致勃勃的玩著望遠鏡。

李二又吩咐李

治幾句話,無非是好好唸書,多學些治國之道云云,李治到底年紀不大,恭恭敬敬答應下來,還不忘笑嘻嘻的拉著陳宇的袖子,

“姐夫的千里鏡極好,嘿嘿,稚奴日後必不會忘了姐夫的。”

陳宇只得堆起笑臉應付了幾句,待回了家,憂心忡忡的坐在客廳裡,連蘇憶晚的房間都忘了去。

其餘三個老婆見自家夫君愁眉苦臉的樣子,一時倒也有些慌了神,平日裡可從沒見陳宇這樣過,還是李麗質作為長公主,把陳宇扶回自己的臥室,這才輕輕開口道,

“夫君今日是怎麼了?怎的唉聲嘆氣,可是阿耶又為難與你了?”

陳宇攬過李麗質來,嘆了口氣道,

“麗質不知,今日聖人問為夫,若是易儲,該如何選擇魏王與晉王。”

李麗質一聽也大驚失色,慌的忙抬起頭看著陳宇,驚疑不定的問道,

“阿耶竟然動了易儲的心思?阿耶繼位後便立太子哥哥為儲君,更是讓李師悉心教導,眼下太子雖然身患足疾,也不見得要易儲啊?”

陳宇有些捉摸不定的說道,

“唔,說不好,聖人還說與趙國公已然商議過了,趙國公一力保舉晉王殿下為太子,不知道是否是真的。”

李麗質更好奇了,

“趙國公素來老成持重,竟然會舉薦稚奴?此前妾身還與夫君說笑,說夫君素來與稚奴親厚,想不到夫君竟然這般的有遠見?”

陳宇笑著拍拍李麗質的腦袋,安慰道,

“罷了罷了,聖人正當春秋鼎盛,哪怕易儲也與咱們家無關,倒是過得幾日便是上巳節,今日聖人下旨,要與咱們家一道出遊灞川,連帶趙國公一家,倒是能見到妍兒了。”

李麗質一聽,她是李二的親女兒,倒也歡喜,

“誒嘿?好呀好呀,嘿嘿,妾身也好久沒見阿耶阿孃了,甚是想念的緊。”

天氣已經轉暖,當晚陳宇就留宿在李麗質房裡,李麗質絮絮叨叨的和陳宇說著李承乾小時候的事情,這李承乾小時候其實還算是個不錯的孩子,只不過當時李二忙著南征北戰,無暇顧及,讓李承乾從小就缺失了不少父愛,稍稍大些後,李二又成了皇帝,李承乾被立為太子,獨自居住在東宮,自然就有些鬱鬱寡歡。

相對於李承乾而言,李治就幸福的多了,從小就在李二和長孫皇后的眼皮底下長大,李二對李治更是疼愛有加,人格也更健全。

陳宇現在不得不提前開始考慮起李承乾的事情來了,按照歷史上來說,李承乾造反那是貞觀十五年的事情,還要好幾年才會到,但是現在看來,李二既然已經動了換太子的念頭,八成李承乾這個小基佬是不怎麼受寵了,所幸侯君集這會兒剛到高昌,起碼要年底才能回朝。

接下來的幾日,陳宇上朝的時候都有些惴惴不安,但是李二就像沒和陳宇說過這些話似的,再也沒提過,照常在兩儀殿內談笑風生,陳宇還試圖觀察過長孫無忌,但是這老狐狸是個人精,豈是陳宇這種小狐狸能夠看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