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秋風起蟹腳癢(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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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憶晚倒是聽了很高興,她也才十四五的年歲,只要陳宇寵著她,孩子什麼的還不是早晚的事情。
“嘖嘖,怎麼你們吃螃蟹不蘸醋啊?”陳宇鬱悶的看著蘇憶晚給他準備的調料。
唐朝人吃螃蟹是煮的,其實今兒陳宇蒸螃蟹的時候已經是驚豔了一把眾人,唐朝人吃蟹,出現了一種新鮮的調味料,就是橙泥。在唐人那裡,把新鮮橙子的果肉挖出,加一點細鹽,搗爛成泥,叫“橙齏”,是吃生魚片以及螃蟹時的最好蘸料。
不過,唐人遠非只會煮蟹。劉恂《嶺表錄異》就記載了那個時代廣東人吃海蟹的兩種方式。
第一種是將多種調味料混在一起,做成濃汁,澆到帶有蟹膏的螃蟹之上,然後整隻蟹直接上火烤熟,接近今日的“燒烤”
第二種則需把螃蟹拆散,剝除蟹鉗、蟹腿內的肉以及蟹殼內的黃膏白脂,這無疑就是今日所說的“剝蟹粉”了。剝好的蟹肉與蟹膏拌在一起,再填回到殼中,澆入多種調料配成的調味汁,蒙上一層面糊,當時稱為“蟹饆饠”。《嶺表錄異》沒有談及“蟹饆饠”的具體上火方式,推測起來,應該是在油中炸熟,也就是今天所言的“炸蟹盒”。
當時,中原地區無法見到鮮海蟹,若是吃活蟹則只能吃到淡水蟹,但一樣深諳剔蟹粉的妙處。據《清異錄》一書記載,唐中宗時,韋巨源官拜尚書令,按照當時的風氣,向天子、皇后,進獻了一席龐大的“燒尾宴”,其中記錄下菜名的就有五十八道,奢侈驚人。在菜品清單中,有一道“金銀夾花平截”,並且註明:“剔蟹細碎,卷。”很顯然,這道菜的做法,首先一步就是把熟蟹的膏黃剔下,正與今日的“剝蟹粉”相符合。然後,把“細碎”的蟹黃用麵皮或者米飯裹起,捲成長條,再切成一個又一個小段。
可惜食單沒有記明,用以卷蟹黃的具體是米還是面。如果是以不發酵的熟薄餅裹卷蟹黃,那麼成品的效果就是“蟹黃春捲”;如果是將發酵的生麵糰擀成麵皮,表面勻塗蟹黃,翻卷成卷,入蒸籠蒸熟,那就是蟹黃懶龍或蟹黃花捲;如果是用熟米飯卷裹蟹黃,再切成一截又一截—即所謂“平截”,則儼然就是“蟹黃壽司”了。
但是陳宇始終堅持,清蒸的螃蟹才能感受出最原始的美味來,他搖搖頭,去取來一些醋,加上糖霜和薑末,又吩咐小梅過來生火,把一碗糖醋放到蒸鍋上蒸。
“嘿嘿,哥哥又發明什麼新吃法呀?”陳妍開心的看著陳宇,她雖然也吃過螃蟹,可以前家徒四壁,螃蟹不過是吃些小的沒肉的,而且水裡一煮,啥味兒都沒了。
“等著啊。”陳宇搓搓手,待蟹醋蒸透,拿過來放到桌上,陳宇又從蒸鍋裡拿出留好的大閘蟹,掰開一隻,這會兒也不管身邊的妹妹和嬌妻了,大口大口的就吞嚥那些蟹黃。
蘇憶晚吃的就精細多了,“蟹八件”這吃蟹的利器在明朝發展到巔峰,唐朝的時候只有小錘子小刀子和小鉗子這三樣,蘇憶晚是青樓出身,自然也是要服侍人的,剝蟹對她來說算是家常便飯。
陳宇和陳妍兄妹兩個吃相就差多了,簡直就是牛嚼牡丹,吃了兩隻蟹後,蘇憶晚剔出一殼子蟹黃蟹肉來,又拿小勺子舀過一點子醋淋在上面,笑著遞到陳宇嘴邊。
陳宇哪兒捨得讓她光幹活不吃肉,又拿過那些蟹肉遞回去,蘇憶晚嬌笑著讓陳宇快吃,陳宇擺擺手,
“娘子快吃吧,你看你都剝了好久,一口也沒吃到,螃蟹這麼多又吃不完,自家人何必分彼此。”
蘇憶晚和陳宇又推脫了兩回,陳宇乾脆用筷子挾起一塊蟹黃喂到蘇憶晚隨便,在陳妍嘿嘿笑聲中,蘇憶晚才親啟櫻唇,嚥下這筷子蟹黃來。
“妾身得夫君如此寵愛,此生難以為報。”蘇憶晚放下筷子幽幽的說道。
“你看你,又說昏話,趕緊吃,螃蟹涼了可就不好吃了。”陳宇笑著又餵給蘇憶晚一筷子。
不光是三人,連陳家的四個下人今晚也是吃的不亦樂乎,但是陳宇還是叮囑了一句,
“吃歸吃啊,別貪嘴,這螃蟹性寒,吃多了容易鬧肚子,還有啊,別和柿子一起吃啊,來,喝點酒。”說著陳宇舉起酒杯,心下大快,滿桌子的蟹腿都沒人吃,陳宇想著這要是後世得多浪費啊。
今天吃螃蟹,陳宇也是破例讓陳妍喝了幾口黃酒,解解寒氣。酒足飯飽以後,陳宇笑呵呵的摟著蘇憶晚來到院子裡賞月。
看著身邊容顏清麗的美人兒,陳宇又看看另一邊乖巧懂事的妹妹,忍不住就詩興大發,可下一秒就生生憋了回去,一是生怕寫多了往後沒的抄,二是總得給後人留幾首吧。
幸好唐朝人對中秋沒有什麼概念,每個月都有月圓,蘇憶晚也沒想起來讓陳宇吟詩作對啥的,賞了會月,陳宇便吩咐下人收拾收拾,一屋子的腥氣,陳大打了好幾桶水才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