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甜,“大小姐,好了,您睡吧。”

她上完藥裹好白綢後,見顏清沒動靜,起身看去,發現她竟已入睡,美得如皎月般的容顏此刻更顯恬靜仙氣,濃濃的黑眼圈卻令人心疼。

寅時中,官府來人把五個黑衣人和三名嫌犯帶回府衙大獄拘壓。

寅時末,安康郡主的人終是來要了藥方回去煎藥。

巳時三刻,突然風起雲湧。

天空一片黑沉沉,烏雲低垂。

安康郡主已經服了兩劑藥,能說話了,此刻悠悠轉醒,醒來第一件事著人去告官,“就說康寧企圖毒害我。”

婢子領命打算去辦,走到門口時突然一直往後退,直到北部抵上隔扇。

安康郡主見下人如此行徑疑惑地問:“怎麼回事?”

“郡主,是……”

“退下。”

“是。”

“言姐兒來了?”安康郡主聽到小女兒董慧言的聲音,不太歡喜,“不去做功課來此做甚。”

董慧言繞過屏風,親自挑簾入裡間,見母親正側臥在床,臉無血色,嘴唇略略發紫,心裡既難受又充滿惱意。

“母親,您這是怎麼了?”即使她已套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依然要規矩地發問。

安康郡主瞥了女兒一眼,滿不在乎地說:“身子不適而已,你快去玩耍吧,我再歇息一會。”

董慧言氣不打一處來,敢情母親還是沒顏清放眼裡,要繼續找茬?

“母親,女兒從連溪寺回來後,早說與您知顏清十分邪性,這人非同小可你怎麼要去招惹她呢?三更半夜請她到府裡來還給人下了毒,您說傳出去這臉不是丟大了嗎?不僅您受罪,女兒在外頭也沒面子。”

董慧言知道的顯然和事實不符,安康郡主手底下的人都在王府經過嚴格訓練後才作陪嫁,無論是忠誠或是應變能力皆為上等。

安康郡主深知這一點,才對女兒越來越不滿,一個劉子問都搞不定,和後宮的關係也處不好,除了家世好外真的一無是處。

她怎麼就生了這個笨女兒呢?

“那依言姐兒的意思該如何是好?”

董慧言氣鼓鼓坐下,示意左右退下,“母親,女兒去找顏清,就當是誤會化解這次矛盾吧。想收拾她以後有的是時候。”

安康郡主心裡恨顏清恨得咬牙切齒,但言語間頗是雲淡風輕,像沒把顏清放在眼裡,“為什麼要擱以後才收拾?一個下流胚子而已。”

董慧言嘆了口氣:“女兒感覺夏螢對她很不一般,有可能蛇鼠一窩。錦陽日前吃了夏螢的虧跟德妃娘娘告狀時,給狠狠的訓了一頓,所以女兒覺得現在還是先避其鋒芒,待夏螢回西北戍邊,咱們再收拾她不遲。”

安康郡主冷哼一聲:“那更應該對付顏清,看看有幾個男人真的給她迷到暈頭轉向,為她拼命。”

正好給那些出頭的男人戴上一頂“好色不中用”的帽子,以後皇帝要委任大事時,他們還能指得上麼?

“夏螢好像在查爹爹,您知道嗎?”董慧言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日夏螢借黑風給顏清時,約莫有這意思。

安康郡主這才拿正眼看女兒,覺得她和以前終究有些不同,似乎想事情更全面了,“大人的事不必你操心,好好的修心養性,把才藝學好,將來嫁個好夫婿即可。”

“劉子問純粹是個廢物,劉家不可能再翻身,皇帝時常在朝堂上提起劉棟不過是做樣子給天下人看而已。”

親事該定下來了。

“皖省總督的長孫不錯,與你年紀相仿能文能武,他下個月會進京……”

“母親!您說過,可以讓女兒作主的!”一提這帶來,董慧言立刻急眼。

安康郡主注視著幾乎和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女兒,冷硬的心腸還是軟下來:“腦子是個好東西,言姐兒也不缺對吧。我再給你兩個月時間,若劉子問不點頭,那就另覓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