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有些困頓,得打起精彩才行。”說著,衛秋翎打了個哈欠,有種說不出的閒散和貴氣。

這時有人議論:

“衛公子棋藝不說獨步天下,可也非同尋常,怎麼會輸給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女子呢?”

“說得對,據說四月專門舉辦的棋藝大賽清平宴上,衛公子也贏了劉公子兩局,雙方是三比二,劉公子險勝。”

“那是怎麼回事?衛公子故意讓輸銀子給那姑娘?”

“這姑娘什麼來頭,有人懂不?”

“她方才跟小鬼頭說自己住在蓬萊客棧。”

“嘿嘿,我去打聽一下。”

說去打聽那人,走出不過一丈,突然被黑暗中伸出的一雙手捉住隨意扔進一家民宅的柴房並堵住了嘴巴。現下大家都在看戲,他發出的嗚嗚聲完全被忽略。

衛秋翎敲了敲桌面,顯得有些委屈,“來,誰認為自己棋藝高超,請出來先與我下一局。”

那個老者被眾人推舉出來。

顏清讓出了位置,但是衛秋翎的丫鬟把她坐過的圓墩挪到一旁,再把一個竹編的小杌子放下請老者上座。

老者的棋藝在這一帶是出了名的好,然而在衛秋翎的看似漫不經心的進攻下,很快敗北。

可是悠悠眾口沒有因此堵上,爭議反而越來越激烈。

有人請來在半仙亭中下棋的張姓中年男子,要求顏清與他對奕,若贏了他,大家才服,否則就是衛公子當街讓棋,有損人品。

哪裡都不缺好事者。

大齊民風開放,昌明。

顏清也沒往壞處想,問衛秋翎:“小女子借用公子物什與這位長輩下一局可行?”

衛秋翎點點頭,起身坐到旁邊,支著額頭淡淡地瞥向他們。

“請。”

顏清與張先生下棋,對方先行,無論是起手還是掛棋都謹慎且精妙。

雙方第一輪精彩的對決在左下角展開。

顏清一招老鼠偷油佔了上風,而後三步陷入劣勢,若再不尋找出口扭轉頹勢,很可能一命嗚呼。

“這姑娘要輸了。”有人說。

“怎的?”

“奔走無門。”

一副馬上睡著的樣子的衛秋翎此時睜大眼睛看了一眼棋局,無奈地搖搖頭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片刻後,張先生反覆摩挲手中的白玉棋子,疑惑地瞅著棋局,明明再差一步他就能贏,為什麼突然間他手中這隻起決勝作用的棋子竟無從下手?

哪裡出錯了?

他迷惑地回想剛才走過的路,是什麼時候把自己繞進死局當中的?

想不起來了。

思索了足足一刻鐘,毫無破解之法,他只能認輸。

“姑娘,聽說你十兩銀子一局是吧?”

“是。”顏清答道,聲音柔和,平靜。

“我晚上出來下棋向來不帶銀子也沒帶隨從,現在回去取來給姑娘可行?”張先生與顏清商量,雙眼還是盯著棋盤。

顏清沒想要他給錢,“先生是由大家推舉來下棋以服眾的,並非賭局。”

“姑娘高風亮節,張某人佩服,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張先生讚賞地拱手問道。

衛秋翎瞟向顏清,昏沉的目光桃花婉約,帶著幾分看戲的意味,他還看到密集的人群中,有錦陽公主的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