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摘星樓上,聽到墨君毫不掩飾的要求,手裡捏著那個復原的星陣陣盤的徐夫子有些遲疑,他捻著自己的長鬚思索幾息,又看了一眼墨君。

說:

“陣盤,本修這裡還有很多...”

“不要你欽天院收集到的,都是做了手腳的,拿來又有何用?”

掌門擺了擺手,很直接的說:

“本君要的是你們自拿到之後,從未開啟過的陣盤。夫子你雖對諸般雜學精通若天人,但我墨家法寶,終究是有秘術存於其中。

外人是察覺不到。

但這做過手腳的陣盤,和沒開過的,於本君復原陣盤秘術而言,意義可有極大不同。”

“哎呀,墨嵐道友今日說話口氣好衝,為何火氣如此大?”

被墨君點明關節,讓徐夫子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這位苦海大能倒是沒點架子,在大修士的圈子裡,也是出了名的性情耿直,這會便擺著手中拂塵,對墨君說:

“本修知道,道友你因為我仙盟隱瞞你關於墨家仙門之事,心中多有怨氣,但那事是浮石道祖定下的,道友你這邪火也發不到本修身上嘛。

你我相識超過三百餘年,看你如此做派,莫非咱兩這朋友,今日也是做不成了?”

被徐夫子一番話揶揄過來,墨君擺了擺手。

示意事情不如徐夫子說的那麼嚴重。後者便哈哈一笑,也不顧身份,上前來,握住墨君的手腕,拉著他往渾天儀旁那一桌棋局走去。

“來來來,莫要生氣,與本修手談一局。”

徐夫子一邊走,一邊說:

“陣盤嘛,有。一會就給你帶回去。至於西海之事,這個本修可做不得決定,道友你還得去和明理院打打交道。

但第五流離那個粗獷性子,你也知道,不好打交道。

不過呢,那粗枝大葉的傢伙,近來得知他家道侶有孕,乃是喜事臨門,這會也是忙於家事。

道友去一封信給他,送點安胎好藥,再手製一份護命金鎖法寶,給他未出生的孩兒,想來這事問題不大。”

這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待兩人坐於棋盤兩側,落子黑白時,徐夫子捻起一枚棋子在手中,往墨君那邊看了一眼。

他將棋子落於棋盤,語氣悠然的說:

“但這尋祖容易,心結卻難解。

不是本修要擾你心境,墨嵐道友,本修只是憂心,以你的資質,兩百年前就該超脫尋道,涉足苦海的。

但你這五百年裡,苦尋當年真相,心思又重,甚至弄的自己心魔纏身。

大夥都不告訴你,不是欺辱你,更不是捉弄你。

自道祖以下,瞞著你,都是為護你安危,旁人說我仙盟乃是蛇鼠一窩,但道友你還不知我輩悽苦嗎?

本修現在就問你一句。

你當真做好,直面真相的準備了?這事關你修行之事,若是真出個岔子...本修星夜前去救你,可都來不及的。

所以,道友往西海去前,還是望你三思而後行。”

“嗯,謝夫子提醒。”

墨君面無表情的捻起黑子,看也不看的往棋盤隨手一丟,就如一把斧鉞加身,一子落下,就把徐夫子弄出的好形勢攔腰斬斷。

這修為雖然不如,但看徐夫子皺起的眉頭,就知道這棋力之鬥,墨君是碾壓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