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亂世,自知生命有可能受到危害波及,他都沒有喪失心中信念,這才是大宋最需要的好官。

對這種人,致以多崇高的敬意,都是一點兒也不過分。

苦寂跟著來,聽這太守這麼說,以為大宋各處就是這樣,他以為自己被騙,瞧了鄭州一眼,以後問向太守:“這位先生,不知城中百姓生活過的如何?”

太守驚訝於玄甲蒼雲軍中竟然有個光頭沙彌,不過很快就調整回狀態,苦笑說道:“原本還可以自給自足,賦稅上漲以後,百姓活的艱苦,卻也能夠苟活。”

“後來,陛下派大軍強攻西北,大軍路過以後,帶走糧倉為數不多的存糧,軍備也盡數被帶走,被禍禍一番以後,情況急轉直下,沒人能夠填飽肚子,也是在我阻攔下,才沒有出現人食人的現象,不過餓死的人還是有很多。”

苦寂點頭,雙手合攏:“無意觸及先生傷心事,還請您原諒。”

太守擺手:“無妨,縱觀天下,我們城的情況已經是最好的了,我也盡到最大努力,就是苦了那群孩子,不知道有多少能捱過今年。”

長孫忘情聽後目光堅定,卻什麼都沒再說。

鄭州也是一樣。

唯獨苦寂顯得有些著急。

他拉住鄭州的衣衫,來到無人處問:“咱們這次來帶來這麼多幹糧,為什麼不能分他們一點?哪怕只分一個月的也好。”

苦寂親眼所言,糧車竟然需要數萬人押運,據長孫忘情自己說,現如今他們的軍備,足夠行軍數月而不愁糧食,這是玄甲蒼雲軍這麼些年來的所有累積。

鄭州猜到苦寂要說什麼,這孩子確實有著悲天憫人的善心,就是太過氾濫,顯得有點愚蠢。

“不能給。”鄭州道。

“為什麼?”苦寂問。

他覺得鄭州有點過於殘忍,不是要給所有人希望嗎?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鄭州道:“這只是第一座城池,以後還有很多,情況只會比這裡更差,不會更好。”

“如果每座城池都給他們一個月的糧食儲備。我們還吃什麼?喝什麼?”

“仗還打不打了?”

“所以這先河不能開,無論如何也不能。”

苦寂明白了他的意思,卻還是著急如焚:“那也不能看著他們死啊。”

鄭州扭身去看那面黃肌瘦的太守,這人的形象在鄭州心裡跟大明有名的忠臣海瑞極度契合。

這些人從不需要什麼希望,腳踏實地的活著,可如果見到或者遇到希望,也會像愛護珍寶一樣小心珍藏起來。

“我有辦法。”鄭州說。

苦寂不解時,鄭州已經離開,用衍天宗秘寶聯通衍天宗內的命長虹。

二人交流一番以後,鄭州放下心,來到苦寂身邊:“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想讓他們活著,只給糧食是不夠的,要給他們個奔頭。”

苦寂不明白:“什麼是奔頭?”

鄭州道:“奔頭就是個讓我們活下去的理由而已,可以是一個承諾,也可以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是殘忍世間最後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