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道:“農家從不貪權,只顧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所以我才會說他們地位不夠高。”

鄭州皺眉:“既是如此,那為何農家也被趕到南方,苟且偷生?”

王守仁嘆氣:“此事也跟大宋有關,農家起初是幫著大宋治理疆域的,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從未有過哪怕一句怨言。”

“後來,大宋加徵賦稅,農家看不過去,就在朝中請求皇帝大發慈悲放農戶們一馬。”

“當時的皇帝勃然大怒,誅殺數百農家弟子,只留下十幾人在南方重新生活。”

鄭州恍然大悟,賦稅一向都是皇帝最直觀,也是最至高無上的權利,農家竟然敢這麼做?

不被皇帝趕盡殺絕,都已經算是大發慈悲了。

他們做了正確的事,卻不是適合他們應該去做的事。

這樣的情況在大宋有很多案例。

農家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王守仁隨後說:“農家跟我們法家的關係倒是不錯,卻對朝廷的人深惡痛絕,不管是大宋還是新朝都是如此。”

鄭州笑著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守仁已經知道鄭州的本事,什麼都不敢說。

鄭州擺手道:“走吧,再難搞也得見識見識,再者說,你不是說農家在庫山城地位不高嗎?”

“既然地位不高,自然有人管制,對我們來說,這可能並不是一件壞事。”

王守仁點頭答應下來,他已經想通了,鄭州說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就行了。

至於那些多餘的花花腸子,早就在鄭州輕而易舉俘獲法家和公輸家以後消弭地一乾二淨。

來到庫山城腳下,鄭州跟王守仁長驅直入。

這裡近水阻隔南方,又有大山環伺,想要進入有些難度,正因如此,所以庫山城並無太多士兵。

這裡是專屬於農家的世外桃源。

進入庫山城以後,鄭州倍感失望,這座城比起鳳鳴堡和滄浪城來說,沒有任何可取之處,並不繁榮,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農夫,經濟不興,也不熱鬧,但人人都像是能勉強填飽肚子的模樣。

在亂世,能填飽肚子就是最大的幸福。

農家並不是庫山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或者執掌權柄者,所以在庫山城中很難找到他們。

鄭州索性在王守仁的指引下,來到庫山城太守府,稍作通報以後,便有一中年男人,從太守府中走出。

他面容嚴肅,不言苟笑。

見到已經自報家門的鄭州,還是面色如冰,不似其他幾座城池太守那般熱絡。

王守仁在鄭州耳邊說道:“此人叫周潤,是大宋的擁躉,你別指望他能歸順新朝,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殺掉。”

鄭州回頭瞥了王守仁一眼,然後向面前嚴肅的太守行禮:“鄭州見過周太守。”

周潤冷麵道:“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們庫山城從不是你們新朝的地盤,你若是想武統便儘快派人來打,別想憑嘴就讓我臣服。”

周潤果然跟王守仁說的一樣,是堅定的大宋擁躉。

這樣的人固然少見,可並不是沒有,在中廣域疆域各處,都有這樣的人。

他們因為距離東京城較為遙遠,故而不知道趙欣的所作所為,姑且將忠誠當成自己畢生需要去完成的執念,愚蠢的讓人覺得可嘆,可又不可恨。

鄭州道:“從沒想過武統,只是想來庫山城看看,不管怎麼說也是我們中廣域的土地。”

周潤面色更加僵硬:“是中廣域的土地,卻不是你們新朝的!”

“有話現在就說,無話可說的話,就請回吧,庫山城不歡迎你們。”

“回去轉告你們長孫統領...哦不,現在應該是長孫皇帝,不管她打與不打,庫山城都在這裡等著你們新朝的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