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斷了。

楚律滬直挺挺地癱倒在地:“耶律怵機的攻勢太強,再加上我與鄭州相隔距離實在太遠,無法繼續堅持。”

言罷,楚律滬口鼻雙眸,俱是湧出鮮血,絲線斷裂對他的影響也是很大。

周興邦立刻起身,踏足空中:“咱們必須得出手了,鄭州力竭,耶律怵機的攻勢又如此凌厲,只怕無需等到猛獸入場,鄭州就會被活活打死!”

鄭臨沅紋絲不動,與眾大儒比起來,他反而像是最不擔心鄭州安危的人。

他總感覺一切還有轉機。

州兒可是能讓天地都成為他鼎爐的人。

豈會如此輕易就死於非命?

那一日,鄭州研習儒經,開拓氣海於天地間的驚訝,總是讓鄭臨沅對鄭州有著更高的期望。

“再等十息,州兒若不可敵,我親自動手!”鄭臨沅道。

周興邦勃然大怒:“他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兒子?鄭州對儒道之中興有多重要,你不是不知道,他如果死在耶律怵機手中,我就算去大宋當黎幽道宗走狗,也不會再跟著你!”

鄭臨沅轉身背對他:“要是真有那一天,一切全由興邦前輩做主。”

言至於此,爭辯已無作用,每個人心中都在默默計算著自己的呼吸。

第一息,鄭州自對決開始第一次沒有避開耶律怵機的重拳,一拳中腹,鮮血從他口中噴湧出來。

第二息,耶律怵機橫出一爪,撕破鄭州僅存不多之衣衫。

第三息,他躍起暴擊,鄭州不曾躲避,正中頭頂,鮮血自頭顱流下,浸透面目。

死亡好像離他越來越近。

將死之喜悅中,這最後的痛苦,都不值一提。

“鄭公子!”魚倦容悲慟哀嚎,準備衝進對決場中,卻被長孫忘情緊緊拽住:“一炷香尚未燃盡,現在進去於事無補,這裡畢竟是北氓域,耶律信德的地盤!”

鄭州滿身是血地回頭去看魚倦容,模糊中他看到魚倦容準備衝入對決場,心中陡然清醒,機會難得,不可再被阻斷!

鄭州立刻轉身,面對耶律怵機:“就這?那一日在東京城中坐而論道,你可是被我完敗的。”

“我之儒道可以輕易摧垮你,你之蠻武卻不過如此!”

耶律怵機果不其然被激怒,他顧不得對決場外站著的長孫忘情,顧不得北氓域復興大業,不由分說地暴起只取鄭州心脈。

異變突起,長孫忘情萬萬沒想到鄭州還會主動嘲諷,也沒想到耶律怵機會暗下殺手,她再想做出反應為時已晚。

他,就要死了嗎?

長孫忘情呆滯地鬆開手,任由魚倦容衝上去,時間在此刻都像是變慢了很多。

同樣呆滯的還有山崗上的大儒和鄭臨沅。

他們自然能夠看出耶律怵機已經動了殺心。

可任何儒術都需要準備時間。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想出手救下鄭州,是絕對不可能的。

“鄭臨沅,此事都怪你!鄭州要是死了,我決饒不了你!”周興邦撩下一句狠話,匆匆而去。

鄭臨沅瞧著遠處,嘴角忽勾起一抹笑。

這次,是他賭贏了!

承耶律怵機必殺攻擊的鄭州,竟然毫髮無傷,他渾身沐浴乳白色光芒,彷彿換了個人,血跡消失不見,就連已經被撕爛的衣衫,也重歸完好無損。

“這……這怎麼可能?”耶律怵機倉惶倒退,他知道自己那一擊蘊藏多不可思議的力量,就算是正統蠻武大師,承此一擊,也必將身受重傷,鄭州或許不會死,但也不至於屁事沒有吧?

而且,現在的鄭州給了耶律怵機極大的心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