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蘊故作不解道:“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隱秘?”

他已經從長孫忘情那裡知道鄭州猜出了一切。

故意這麼問,只是想試一試,鄭州敢在自己面前透露出多少。

君子往往仗義執言。

小人才唯唯諾諾,不敢明說。

當下,便是試探鄭州是小人還是君子的絕佳時刻!

鄭州寂然冷笑:“那是當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長孫忘情早已跟北氓域締結契約,那耶律怵機入東京城就是個障眼法,其目的就是為了激化兩域之間矛盾,令北氓域出軍名正言順!”

陳蘊吃了一驚,他萬萬沒想到鄭州知道的竟然這麼多。

鄭州所說雖與長孫忘情的計劃略有出入,但也相差不多。

不過吃驚也只是一瞬,陳蘊馬上就恢復正常。

能做出如滿江紅那般驚豔詞作的人,有如此洞悉能力也屬正常。

“公子的意思是,長孫將軍已經背叛大宋,有通敵叛國之嫌?”陳蘊低聲詢問,裝作怯懦模樣。

鄭州點頭。

陳蘊又湊近了些說:“既是如此,長孫將軍的心思不就跟公子如出一轍?再者說大宋朝政早已無藥可救,何必再拘泥於本心,只要能還大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便是正確!”

鄭州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如此見地,屬實低劣。

鄭州問:“不論是大宋,還是玄甲蒼元,亦或者是三大仙門,都在何處?”

陳蘊答:“中廣域!”

這問題怕是連三歲小孩也能答出,有必要故意詢問嗎?

“既是中廣域的事,就該由中廣域自行了斷,她長孫忘情若是攜玄甲蒼雲軍振臂高呼,舉反宋大旗,我不禁不對她嗤之以鼻,反而還會贊其一聲英雄!”

“可本邦之事,她卻與外邦互通有無,暗結盟約,如此行徑,她還配的上將軍之稱嗎?”

陳蘊:“大宋看似羸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與北氓域聯合,怕也是權宜之計,待本邦之事蕩清,再回過頭去收拾北氓域!”

鄭州怒斥道:“愚蠢,愚蠢至極!”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她既招來禍端,又豈能輕易送走?”

“北氓域覬覦中廣域大好河山如此之久,到時豈會按盟約行事?”

“再者說,既成盟約,其後必有代價,天知道,這背後的代價有多骯髒齷齪!”

聽鄭州這麼一說,陳蘊方才意識到,自己是身在局中而不知局為何物。

未見鄭州,未聽這金玉良言時,陳蘊甚至包括長孫忘情,總持著些輕蔑之心。

認為北氓域不過如此。

蕩清大宋餘孽以後,再回頭收拾他們也不遲。

這便是中廣域天朝大國,對領邦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優越感在作祟。

忽聽鄭州一言,他茅塞頓開。

原本在其心中完美至極的計劃,現在再回想起來,竟是漏洞百出。

若得鄭州相助,成事機率必將翻倍!

陳蘊忙收起輕視測試之心,正待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招攬鄭州入玄甲蒼元軍再行計劃時。

鄭州藉著三分醉意,從椅子上坐起,來到空牆邊,扭頭問魚倦容:“這店裡可有筆墨?”

魚倦容聽鄭州之分析已是相當欽佩,而今忽被鄭州喚醒,忙起身張黃說道:“應該是有的,公子稍等,我去找找。”

陳蘊心中疑惑,鄭州這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