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柳府敗落(3)(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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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攻心術,如果只對匡薔下手的話,怕整個人都要折磨一番,費了極大的力氣和功夫,匡薔不到奄奄一息她是不會說出來的。但是匡薔是母親,她的心是系在兒子身上的。兒子受傷,母親的心比誰都要痛苦,要難過。
他將目光投向面色平和的雲卿,她著了輕**的長裙,披著煙綠色的披風,披風上有一圈細細的絨毛,襯著她小臉美豔中更添一份柔和,那樣清淡的表情,水漾的眸子,若不是站在這裡,誰又能看出她是在地牢裡拷問人呢。
御鳳檀狹長的眸子裡露出一分溺愛,暗道:卿卿這個壞傢伙喲……
匡薔見勸說無果,再次把頭扭了過去。她緊閉的雙眼,抓緊的雙手和顫抖的眼皮,已經洩露出她內心的不忍。
雲卿擺了擺手,讓行刑者停了下來,然後站到了匡薔的面前,慢慢的道:“也許鞭刑還是太輕了,不過這的確也是刑罰中最輕的一種了,不如我們換一個。”她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嘆道:“說起刑罰,我知道的的確也不多,不過記得曾經在《史記》上面看到過,有一種刑罰叫做臏刑,你知道臏是哪裡嗎,是人的膝蓋的一塊三角形的骨頭,直接剔去了這塊骨頭之後,雙腿就不能再用了。我想,書上的名人都能承受得了,他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匡薔聞言猛的反過頭來,雙眼睜大,混合著血水的面孔,格外的猙獰,“沈雲卿,你好狠的心,我松兒對你做了什麼事情,他根本就沒有害過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沒有害過我?”雲卿重複了一句,低低的笑了兩聲,又抬頭望著匡薔,雙眼如同兩汪湖水一般清澈而又深不見底,幽幽的寒意從其中透出,“他沒有?你是想說當初你讓韋凝紫在京城陷害我,傳出不利的流言,他不知道?還是說我新婚之夜,他挑撥韓雅之來勾引御鳳檀,他沒做過?還是說這一次你們放了高利貸的冊子要將我沈家上上下下全部抄斬,他不知情,不知道,沒有參與?就算他無辜,但我沈家不無辜嗎?
你們將那些高利貸的賬冊藏到撫安伯府,若不是我早早識穿了你們的陰謀,今日站在刑場上的,就是我沈府上上下下上百口人!你們又何曾想過他們無辜不無辜呢?!
更何況,我又何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要讓你們來陷害我呢,從我一嫁入王府開始,你們就事事處處的針對我!不,是我還沒嫁入王府,你們就已經在想要如何對付我。若不是今日你們被關在這裡,高利貸的事情也不會是最後一樁。現在再來說什麼無辜不無辜,你自己難道不覺得可笑嗎?!”
幽暗的地牢中,牆上的油燈似乎被雲卿那一連串的反問也驚的跳了兩跳,光線閃爍裡,那一雙鳳眸格外的閃亮,也只有這個時候,御鳳檀才能從雲卿的口中聽到她對匡薔他們有多麼的憎恨。
她是那樣的在乎家人,匡薔她們陷害撫安伯府,簡直就是找死!
匡薔被她一番言辭震得無法言語,但是她並不是覺得自己錯了,她只是一時找不到反駁之語。怔了怔之後,看到御鳳松還在那裡呻吟喊叫,她又接著道:“是,我們是陷害了,可哪一次陷害成功了呢?每一次得利的人都是你。就算高利貸這一次,最後勝的人不是你嗎,現在被綁在這裡的人,不正是我和松兒嗎,你又有什麼傷害呢?”
“是啊,這只是證明了,你們蠢而已。成王敗寇這句話難道沒有聽說過嗎,不是輸了,你就是無辜的,也不是失敗了,就等於沒做過。”雲卿說完,臉色依舊很平靜,她擺手道:“行刑吧,既然她不在乎,那麼也就無所謂了。你們下手也不用留情,到時候我看沒有了臏骨的人,就算是被救了出去,他日後又如何行走?”
行刑者已經從牆上拿出了一把尖刀,在磨石上狠狠的磨礪,那咔嚓咔嚓的聲音在地牢中響個不停。
匡薔的目光停在那把刀上,然後轉到了御鳳松的臉上。此時的御鳳松看著行刑者拿著刀一步一步的接近,整個人幾乎是以一種癲狂的狀態在叫:“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當刀尖放在了他的膝蓋上的時候,他的慘叫聲讓所有的人都驚住了,刀插進了他的膝蓋骨,狠狠的一剮,刀尖碰到膝蓋的嚓嚓聲讓人毛骨悚然。
那一下一下從膝蓋割出一個半圓來,皮肉翻了下來,露出黃紅的皮肉,整條褲子都已經被鮮血淋溼。御鳳松的尖叫聲終於在最後一下,到了極限,聲音戛然而止,人已經深深的痛暈了過去。
這樣的刑罰,在從小嬌生慣養,連打都沒被打過的御鳳松來說,簡直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匡薔再也看不過去,看著兒子受刑,簡直比自己還要心痛,凌亂的眉目間混合著心痛,焦急,大叫道:“我說!我說!你快點停下來,快點停下!”
雲卿沒有開口,她只是望著匡薔一字一句的問道:“龍二的真名是什麼?”
匡薔眼睛放在御鳳松膝蓋上的尖刀,目光轉回來:飛快的答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叫龍二。你還有什麼問題快問吧,讓他們把刀放開,放開,別放在松兒的膝蓋上了!再割下去,他的腿就要廢了!”
此時的她已經十分的驚慌,面容扭曲而急迫,雲卿靜靜的望著匡薔,面上的笑容更深,她仍然沒有讓行刑者鬆開那把刀,而是繼續問道:“龍二讓你進瑾王府是有什麼目的?”
她的聲音剛剛一落,匡薔馬上快速的答道:“他跟我說只要我進來代替了瑾王妃的位置,我就能做上瑾王妃,生的兒子以後也能坐上瑾王的位置,作為尊貴的王爺,一定會有很大的權力,能夠幫助他成就以後的大業。”
大業?御鳳檀聽到這個詞語,微微挑了挑眉。
雲卿又問道:“什麼大業?”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總是說他有什麼大業要完成,讓我一面到瑾王府來享受榮華富貴,一面為了他日後打下基礎。其它的我也不清楚了,他並不是什麼都對我說的,大概我也只曉得這麼多,他在很多地方都有據點,我只知道他手下有很多的人,手裡的銀錢也不少,總是有很多人為他做事,在京城他有一個地下錢莊,那些放高利貸的都是幫他做事的。但是這些我都沒有接觸過,他也沒有讓我接觸過。”
匡薔語無倫次,幾乎是將自己能想到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生怕要是有一點錯漏的話,就會惹得雲卿再次折磨御鳳松。
“那他現在,在京中的據點在哪裡?”雲卿問道。
這一次,匡薔顯得有稍稍的猶豫,雲卿擺了擺手,只看那行刑者立刻就加大了行刑的力度,活活的又將已經昏過去的御鳳松疼了醒來。那種尖叫實在是讓人淒厲得心頭髮寒。
匡薔再也顧不得心頭那一點微弱的防線,大喊道:“在東南區的第十三家莊子裡,暗號是兩聲鷓鴣響後再學三聲蛐蛐叫,馬上就會有人來接應你,就是那裡,你趕緊放了松兒吧,放了松兒吧!”看到御鳳松那一副疼得寧願死去的模樣,匡薔再也忍受不住的喊了起來。
雲卿此時才點了點頭,讓行刑者停了下來。
她相信,有句話是說得對的,天下的母親都有一顆愛子的心,像謝姨媽那樣的人是少之又少。匡薔能為了御鳳松再次冒險潛入瑾王府,她必然是很在乎這個兒子的。看到御鳳松痛苦,簡直比割在她自己身上還要難受。
雲卿有這個自信,匡薔剛才的話沒有撒謊,而且她也知道,這大概也就是匡薔能知道的一切了。畢竟她已經生活在瑾王府多年,龍二雖然與她有聯絡,卻是很少的。
依雲卿對龍二的看法來說,他不會將匡薔這樣一個女人當做自己的心腹,只是做一個棋子,能用則用,不用則棄,誰會跟一個棋子透露出太多的訊息呢。
她淡淡的道:“好了。”
匡薔也沒有心思去看雲卿,因為她此刻最在乎的還是御鳳松的安危。當看到刀尖離開御鳳松的膝蓋時,她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悽婉的喊道:“松兒……松兒……”
雲卿從地牢裡走了出來,御鳳檀跟在她身後走了出來,立刻吩咐人按照匡薔所說的地址去抓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