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曾經我與他居住的院落掛滿白綢,好不真實。”

胡心悅儼然是越說越悲傷,餘微微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斯人已逝,留下的人更要好好生活。”

“天色黑沉下來了,入夜的氣候你身子受不了的,先起來吧,好嗎?”

餘微微嗓音十分溫和,胡心悅似乎終於是聽進去了,順著餘微微的力道起身。

只聽後方傳來一陣腳步聲,餘微微回眸,是沈星漢回來了。

沈星漢走得很快,眨眼間就到了近前。

“微微,到殿內,我有事同你說。”

看他面色嚴肅,餘微微不自覺也上心起來,她攙扶著胡心悅,三人一起進了殿內。

“微微,今日入宮是為邊疆戰事,我即將出徵。”

他只淡淡一句,卻令餘微微徵愣許久。

“什麼?出征?何時?”

餘微微眼睫顫動,她顯然是被訊息震到,一時間無法做出反應。

沈星漢很是篤定,他又再重說了一遍。

“即日便要出發,時間緊急,都城的事以後便要交給你了。”

餘微微目光震動,她不由自主拉住了沈星漢的手,低聲道:“那你這一去,是多久?”

沈星漢頓住了。

“少則三月,多則半年。這場戰事不是尋常戰事那般,如今我朝計程車兵在夾縫中求生存,佔盡劣勢。這一戰將會打得很苦。”

餘微微身體一顫。

胡心悅輕輕拍了拍餘微微的背,無聲安慰。

形勢如此,餘微微說不出不讓沈星漢去的話,她知道他心裡有小家,也有大家,有家國大義。這種事情,他不會推辭,也不想推辭。

何況,如今之景,兄長逝去,兇手幾乎是擺在明面之上,但他們卻拿他沒有辦法,相反只能隱忍!

而唯今之計,也只有戰事能讓人迅速整合勢力。

沈星漢目光沉凝:“父皇將虎符交給了我,我在都城還有一些舊部,以及追隨兄長的勢力。這些勢力我要將其全部整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堅不可摧的勢力,以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餘微微默默看著沈星漢,一語不發。

沈星漢握緊了她的手,輕聲呢喃:“微微。”

餘微微忍不住埋頭於他懷中,緊抿嘴唇,壓抑不捨的情緒。胡心悅不知何時已經被侍女扶到一旁,現在殿內只有他們二人。

良久,餘微微眼眸充斥著堅毅之色,低聲道:“你離開都城的日子,一切有我。”

沈星漢眸中也有複雜情緒一閃而過,他低聲道:“去到邊疆之後聯絡多有不便,但我會半月寄給你一封書信,放心。”

餘微微點頭,她的面容在燈的光影之下顯得格外美麗,她的身影映在沈星漢眼中。

“微微,你等我回來。”

……

次日一早,沈星漢便隨軍出發了。他臨出城門之時,沿街有長長一列百姓相送,場面蔚為壯觀。

餘微微站在城樓之上,視線遠遠隨著那一抹挺拔的身影,直至再也看不見。

沈星漢,前去邊疆了。

但日子仍是要過,二皇子已經按照親王之儀下葬,那日,胡心悅哭到幾乎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