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此時掙扎是沒有用的。

鐵鐐太沉,太冰冷,太堅固,在歌書殘到來之前,他就已試過。

給歌書殘推輪椅的,是昨日奉茶的白衣少女。

她依舊如昨日那樣的面無表情,一舉一動都機械得如同木偶。

丁乘站起身來的時候,身上冰冷的鐵鐐發出刺耳沉悶的聲響。

但他無法靠近歌書殘。

歌書殘問道:“這地方你可還滿意?”

丁乘道:“你想要我說滿意,還是不滿意?”

歌書殘道:“我想看到你十分滿意的樣子。”

丁乘道:“我還得在這裡呆多久?”

歌書殘道:“你想呆多久?”

丁乘道:“我一刻都不想呆。”

歌書殘道:“可是我現在還不想讓你走。”

丁乘道:“那你什麼時候才想讓我走?”

歌書殘道:“等我覺得你可以走了的時候。”

這次丁乘的臉色變了。

歌書殘卻道:“你放心,等我覺得你可以走了的時候,我一刻都不會多留你。”

丁乘道:“我是不是曾經得罪過你?”

歌書殘道:“你沒有得罪過我。”

丁乘已無法再控制情緒,怒道:“既然我不曾得罪過你,你又為何要在酒裡下毒?”

歌書殘道:“酒中並沒有毒。”

又道:“你現在就已情緒失控,我真不知道,你還能不能等到走出這裡去的那一天。”

丁乘不信。

如果酒中無毒,他怎麼可能神鬼不知地被弄到這裡?

他已開始後悔,是他自己太過輕信於人。

歌書殘道:“你無法想象,既然酒中無毒,自己又是如何到了這裡的,是吧?”

丁乘不置可否。

歌書殘繼續道:“以你丁老闆的精明,倘若酒中有毒,你會察覺不到?我雖是藥王,可還並不至於自信到近乎愚蠢。”

丁乘此時已相信或許酒裡真的沒有下毒。

可是既然酒中無毒,他又是如何被弄到這裡的呢?

他想不明白。

歌書殘道:“我只不過是在酒中加了一點七夢草。七夢草雖非毒藥,卻有著致命的迷幻之效。想來你也一定知道,這世上,有些物類,它們為了生存,總能夠隨著外在的環境改變自身顏色,很好地隱藏自己。七夢草它就是這樣的一種草,它有靈性。將它加入梨花酒中,它就有了梨花和酒的香味。”

丁乘現在終於明白了。

可已經晚了。

丁乘道:“你為何要將我囚禁於此?”

歌書殘不答,只道:“酒中無毒,可你現在已中了毒。”

丁乘又是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