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倒吸一口涼氣,到此刻總算是弄清楚了雪妖的由來與事情的原委。

雪妖之禍,真正的受害者不是五原城,不是寒市,而是眼前的莫延族!當然,他們如果能被稱作“受害者”的話……

“所以你們想要擺脫雪妖,也就是白純族的糾纏?但我不明白,我們能幫你們什麼?”

“就是,照你這麼說,這種詛咒本身就存在於他們體內,又與我先輩有何關係?”沈氏兄弟相繼問道。

“根據族內秘錄記述,白純族的這種詛咒雖然本身就存在於體內,但需要一定的媒介刺激。聖公當時說過,他所用的是一種叫‘天玄功’的功法……”

“天玄功?”三人齊聲驚道。這是沈家一門極其尋常的吐納功夫,他們當然知道。

“你沒記錯嗎?”沈青鸞皺眉道,“當時我先人說的是天玄功?”

“族錄記載,不會有錯。”阿古恩點頭道,“聖公所言,這是一門高深的氣功。”

沈百鳴兄弟睜大眼睛,沈青鸞卻有點想明白了,當日禁地內所知,沈密曾經大量編削、修改過沈家的功法,這天玄功想必也被動過大手腳。

“即便天玄功高深,但它又是如何激發詛咒的呢?”她問道。

“其實,我們也是根據族錄進行的推測,但是有不小的把握。”他解釋道,“中原功法的修練與我們有很大的不同,聖公的功力又登峰造極,我們推測,他的真氣進入白純族人體內後,兩股迥然不同又相生相剋的力量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生了激化,從而釋放了詛咒的力量。”

沈青鸞雙眼一睜,從對方的話裡聽出,雪妖體內應該還存留著當年先祖的天玄真氣,她此時終於明白,為何當日會在那隻雪妖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了。

“中原有句話叫‘解鈴還須繫鈴人’,根據族錄分析,我們推測,想要解除雪妖身上的詛咒,必須再以天玄功為其療傷。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尋訪聖公,最遠的時候踏足過交州極南之地……炎冰女王指引,今日終於讓我們找到了聖公後人!”

他再次埋面於地,顫抖道:“萬望三位出手相助,替白純族人解開詛咒,不管是他們還是我們,這樣的糾纏都已經承受得太多了……事後,無論要我一族人付出何種代價,我們都無怨言。”

沈青鸞漸漸蹙眉,她知道沈密回到姑蘇沒幾年便前往白湖之底了,莫延族人無論如何也是找不到的,但對方似乎還不清楚,今日的天玄功與當年沈密所使的已不是一回事,能否解開雪妖的不死詛咒是未知數中的未知數。

“莫延族長,你先起來。這件事情怎麼說也與我先人有關,幾十年的恩怨糾纏,若能在我們手上終止,我們必樂意所為。”

不過事到如今,她不論如何也得試上一試了。

“炎冰女王在上,聖公在上,我一族有救了……”阿古恩緩緩起身,溝壑縱橫的臉上佈滿淚水。

“哼,你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沈雉風冷哼道。

他本想說,你們自作自受,當年不滅了人家不就沒有今天的禍事了嗎?後來想想,當年滅了白純族的是自己先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一切種種,老朽身為族長,願一力承擔。”

“現如今,你們領地內關押著多少雪妖?”沈青鸞問道。

“三十一名。”

“帶我們去看看。”

“聖公女,如今夜深,三位不妨先歇息一晚,明日再去吧。”

“不,這件事情已經拖得太久了,越早解決越好。更何況,我們還有要事在身。”

阿古恩點了點頭,在沈青鸞的堅持下,他領著三人出了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