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搖搖頭,先到衛生間拿著肥皂搓洗了一陣,這才感覺舒緩了一口氣。

蘇沐慢慢撐著柺杖走到床邊,躺好以後,按了一下開關,房間重新陷入黑暗,左手手腕上卻仍舊亮著微弱的螢綠色光芒。

她面色驟然一白,右手僅僅抓著身下的被子,不斷地深呼吸了幾下。

麻了,沒洗掉?

蘇沐從床頭櫃上抽了一張紙,顫顫巍巍地抽了抽那條發光的絲線,然而兩者卻彷彿處於不同的空間,完全無法觸碰到對方。

她心裡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股念頭,放下了手裡的捏成一團的紙張,嘗試用手指觸碰那螢綠色的絲線,什麼都沒有摸到。

指尖穿透了螢綠色的絲線。

黑暗裡它的光線似乎暗淡了幾分。

蘇沐僵著身體神情尤為認真,她嘗試了好幾次,這絕對不是錯覺,更不是所謂的臆想。

身體驀然一輕,隱約有什麼在被抽離。

那種虛幻的假象“碰”的一聲全然被打破了,支離破碎的聲音尤為刺耳。

“宿主,宿主。”

那機械音的主人尤為激動,聲音的距離似乎在反反覆覆的變換著,時而遙遠,時而貼近。

是誰?

宿主是在喊我嗎?

蘇沐只覺得頭痛欲裂,身子彷彿在時空亂流裡被黑洞撕裂著,眼睛彷彿失明瞭那般,視線佈滿了黑暗。

“你……”是誰?

話語尚未說完,無形當中那破碎的屏障已然修復如初,蘇沐眼前一黑,視線又恢復了一絲明亮,盲摸了一陣,終於開啟了床頭燈。

微弱的光線驅散了內心的焦躁。

她忍不住扶著腦袋,背後不知何時出了一聲的冷汗,隨意拿起掉落在一旁的紙團擦了擦汗。

“宿主?”

“總覺得這個稱呼極為耳熟。”

“宿……唔。”

耳邊一陣轟鳴,所有聲音在瞬間被掠奪。

蘇沐雙手扶著腦袋,身體微微蜷縮著,那雙澄澈的眼眸盛滿了痛苦的掙扎,無形當中她在和什麼做著鬥爭。

空中傳出少女痛苦的囈語,她似乎在忍耐著極大的痛苦。

手腕間的螢綠色絲線驟然顯現了身形,光芒驟然大亮將蘇沐完全淹沒,隱約像是形成了一個保護罩。

螢綠色的光芒明明暗暗,像是遭受了不可抗力的攻擊,節節衰退,原本連貫流暢的絲線出現了幾道裂痕,似乎即將崩潰。

外界。

肥肥焦急地等待著,親眼望著那扇坍塌的缺口在驟然被修復,它卻什麼也做不到。

明明已經聯絡到宿主了。

這段日子蘇沐的生命氣息在不斷地下降,肥肥根本無法聯絡到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好不容易發現了一個缺口,動用了全部的系統力量,也只堪堪維持了出口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