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冥王大人,只是以往見您都是帶著面具的,不知神界的乾元聖光對您可有損害。”

“他臉皮厚實,並無大礙。”鬱都到底還是沒忍住又把茉兮拉回自個兒身邊。“快點去換衣服,百花宴馬上要開始了。”

“哦,差點兒忘了,阿姐,今日百花宴,由花神娘娘主持,快點來吧。”

茉兮已被鬱都帶遠,聲音依舊傳到了阿遼這邊。

“虞淵大人不帶面具真的無事嗎?”

“老君給煉的黑金玉衣甚是管用,臉倒不用刻意擋著,只是……”

阿遼以為虞淵又有什麼不適,只見他低眉掃了掃自個兒的衣服,眼神挑剔。“嘖,老君做衣服的眼光也忒差了。”

“別挑了,快點走了……”

茉兮的黎棠殿,茉兮只管架起胳膊,鬱都一件件幫其穿戴妥帖,又溫柔按撫平衣服上細微的褶皺。“好了,去瞧瞧。”

站在鏡前,歡快地轉了幾圈。“夫君,真好看。”

“好看就行,小沒良心的。”鬱都帝君在尋常神仙看不到的地方寵溺一笑,若冬冰消融,別人無緣得見,能看到的只有笑得痴痴傻傻地茉兮小殿下。

茉兮撲到鬱都懷裡,道:“夫君,你才是六界最好看的。”

“嗯。”

“阿遼殿下。”

阿遼總是運氣不好,越是不想見到誰越是容易和誰碰面。

芷蕖從臺階上快步而下,行至她身邊踉蹌一下,虞淵眼尖,拉了阿遼躲開來。

荊澤神色莫辨,遠遠地盯著阿遼他們這邊,大抵又是怕她傷了這朵嬌弱的小花兒。

心中哂笑,阿遼直直地向荊澤看回去,眼中再不起波瀾。

從前,阿遼愛荊澤,後來這愛被磨了個乾淨,連恨都懶得翻騰,那樣實在太累了。

“殿下,您不要怪罪水神大人,一切都是小仙的錯。”

阿遼避開了芷蕖欲拉她袖子的手,從前她便討厭荊澤總是維護芷蕖,芷蕖亦是如此迴護荊澤,倒顯得他們情比金堅、風雨同渡,阿遼活像個棒打鴛鴦的惡人。

“本殿下不打算追究以前的雜事,現在這樣就挺好,我已和水神大人無任何瓜葛,以後各論婚嫁,互不相擾。”從前是她傻,守著不會回頭的人,現在既看不慣這許多事,丟開了便是。

荊澤欲上前的步子生生頓住,水藍色的袍袖下拳頭緊握。

阿遼一口氣憋得緊,有些人著實讓人看了生厭,拉著虞淵就離開那塊地方。

怒氣正盛,阿遼忽覺眼前一抹鮮紅晃過,一枝開得正好的海棠握在虞淵手中。他輕輕折下一朵,別在阿遼耳後。“海棠稱你剛好。”

微風拂過,耳畔微涼,裹挾著香氣在腦中盤桓。

她渾然不覺自己方才神遊天外,再看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枝海棠花。

“阿遼不喜歡嗎?那我再去採些其他的來……”

忙拉住了虞淵的衣袖,“不用了……”這是花神殿的地界,隨手一枝都是養了上萬年的,頗為珍貴,若是像虞淵那樣亂折的話,花神殿的文嵐仙子怕是又要去找她討說法了。

“我喜歡的。”阿遼從前就最喜歡海棠花,紅的鮮豔奪目,彷佛一眼就能看到生命之燦烈,可是這海棠也是嬌弱的,能讓她心生喜愛的不過是它的好顏色而已。

“冥王君上!”“阿遼殿下!”

花神殿門口,阿遼早就收了那惹眼的海棠花,墨髮高挽,不加華飾,只是紅衣依舊豔得亮眼。

今日宴會是花神殿主辦,設兩位主座,鬱都已攜著茉兮屈居右下方首位,那主座應當就是主辦花神和代掌神界的毅德帝君了,主座左下方是水神荊澤,芷蕖端坐在旁,眉眼低順溫柔。

阿遼只消看了一眼就收了視線,美人在側,水神果真無暇顧及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