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遼!”“阿遼!”

她能分清夢境外的聲音,有人在叫她。面前又一次出現了那個青衫男子,她不想再看到他消散的樣子,實在太令她覺得痛苦,索性緊閉雙眼,她不忍再看,耳邊又傳來聲音。

“吾願散魂天地,永墮修羅,喚重生之術.....”

“朔餘!”

阿遼猛地一睜眼,卻見眼前的雕花房梁很是精緻,忽覺自己身上遍是冷汗,讓她這位火屬的神仙都有些發抖。她剛醒,只能僵著身子,眼珠輕輕轉動,就見虞淵怔愣在一旁,眼中驚喜轉瞬就被擔憂沖淡。

虞淵常覆黑金面具,她並不能時常猜對他的心思,只是那一雙澄淨溫和的眼睛總是能流露出不少情緒。

等她筋骨好不容易活絡了些,才勉力起身。

“朔餘,朔餘是誰?”名字在唇邊反覆流轉,令阿遼不禁脫口問道。

忽聞得阿遼如此問,虞淵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沉聲答道:“他是延荒山的主人。”

阿遼聽罷更為驚喜,果真,剛剛夢境中的男神仙是八荒帝君,名為朔餘,是為祥瑞之氣的代表。

“阿遼,可是想起了什麼?”

她皺眉看著虞淵,半晌不語,沒等阿遼再開口,虞淵便自顧道:“罷了,你想不起就算了...本君....”他欲言又止,眼中升起的驚喜,一點點淡化,常彎起的嘴角有幾分垂下之勢,看在阿遼眼裡有些惹人心疼。

“嘶。”阿遼手捂胸口,那惱人的心痛之感愈發明顯。

“阿遼!可還是有其他問題?”

甫一靠近,虞淵身上令人安心的草木氣息傳入阿遼鼻端,心上的痛感消失無蹤。

“咦?”阿遼活動一下肩膀,無一點疼痛,不免奇怪。她記得可是很清楚,荊澤拿神兵清徽砍了她一劍,尋常神仙早歸冥府了,現下,她竟一點兒感覺都沒有。難不成她這一睡竟是萬把年兒。

她面上表情轉換之快,讓虞淵擔憂的心也放下些許。

“虞淵,我睡了多久?”

“三天之久。”

“嗯?才三天,還好還好,不久..... ”聽虞淵話意,阿遼還真以為自己睡了個萬把年兒,還好只是三天,她還來得及。

翻身下床,腳步卻出奇的輕快,延荒果真寶地,肩上那麼大一口子,已消失不見。

推開面前的雕花木門,放眼望去,一片蔥鬱。 石階下,一群閃著白芒的小精靈在木搖椅旁扎堆漂浮著,微風拂過,那搖椅輕輕晃動,前方清湖水波漾起。阿遼愣了神,這竟同她夢境中一模一樣,只是那湖中沒有了惹人厭的九瓣蓮。

“阿遼,怎麼了?”虞淵自房屋踱步而出,那群小精靈立馬從搖椅邊散了個乾淨。

“無事,只是覺得這裡頗為眼熟。”

虞淵眼中閃過驚喜,但又小心翼翼地藏好,嘴角輕輕彎起,眉目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