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算多美,但他自有一種悲憫涼薄的特殊氣質,他的眼眸寂靜深遠,只是靜靜坐在裡面,就能讓人心境一片安然。

卿畫轉頭看著母皇那一雙眼一直未從上官餘身上移開過,她已能斷定,當初四皇姐和姑姑不肯放過上官餘,本來就是別有用心,她們想將上官餘當作禮物贈給母皇,以討母皇歡心。

卿畫終於能理解當初與上官餘分別的,他所說的“身不由己”,有多麼悲涼。

他現在這副模樣,和一個供女子取笑的玩具沒有任何分別。

女帝笑得合不攏嘴,看著那床上的人兒,真恨不得衝上去抱住他,以解這麼多年來的相思之苦。

二十年了。

二十年前她第一次見上官餘,她便在想,要是能得到他,讓她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聯合一干臣子謀劃皇位,逼宮而上!

她現在終於做了皇帝,憑什麼不能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她這些年一直在找他,中途也放棄過好幾次,但只要他活著,她就相信,他會回到她身邊的。

人生得意須盡歡,她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自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好,太好了!陳南幽,你這個禮物,朕很滿意,賞,重重有賞!”

內侍監抬上一個箱子,開啟全是金子。

“這可是一萬兩黃金,將軍真是有福了。”

陳南幽看著那一大箱黃金,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她很快跪了下去,連連磕頭。

“多謝陛下賞賜,微臣真是受寵若驚啊!”

女帝輕笑一聲,“朕又不是為了你,朕是為了自己的美人兒~”

退朝之後,陳南幽被朝臣圍繞起來,一邊享受著群臣的巴結,另一邊看到卿畫就這麼從自己眼皮子底下離開,總覺得心裡悶得慌。

都是陳家人,她怎麼能這麼不待見自己?還老甩臉色瞧,難不成以為自己要做諸君了,連長輩都不放在眼裡了?

卿畫剛出了宣政殿大門,陳南幽便叫住了她。

“五皇女好大的架子啊,碰到我這個姑姑連個招呼都不打。”

卿畫轉身道:“姑姑,你到底把上官餘怎麼了?”

“我還能怎麼?他註定要成為我們陛下的男人,我只是想讓他乖乖聽話罷了,我可捨不得對他用刑,打壞了,這就失了味道了。”

陳南幽搓著手掌,眼神像黑夜的野狼一般,只有永遠無法滿足的慾望。

卿畫冷笑著點頭。“味道?嗯,對於姑姑而言,男子不過是女人的玩物罷了,卿畫自知永生不及,也就不敢與姑姑站在一處,卿畫還有事,告退!”

未等陳南幽在說話,卿畫不再搭理她,望著臥鳳閣而去。

路上忽然就下起了小雨,剛好臥鳳閣的內侍監從左側走來,舉著傘將卿畫引到了屋簷下。

“哎呦我的殿下啊,您不在書房準備考核,怎麼跑這裡來了,今日陛下不便見您,您還是回去吧?”

卿畫望著外面的雨越來越大,確實也在猶豫著要不要先回去了。

畢竟這種事不是她想管就能管得了的。

她正想走,屋內就傳來一道喊叫。

“你不要過來!救命,五皇女救我,五皇女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