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畫連忙將那男子的頭髮給掀開,男子雖素著臉卻笑得嫵媚,一雙勾人心魄的鳳目對著卿畫輕輕煽動。

這,這是,玉面公子!

卿畫的腦中像是被閃電擊中,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該死,到了這個地步還那麼自信又自戀,這人簡直不是正常人!

玉面公子理了理有些髒亂的頭髮,繞著卿畫走了一圈。

“許久不見,五殿下還是這麼嬌美迷人,哪怕只是一身白色戎裝,也是讓人家心動。”

這聲音酥麻得讓人心裡都發癢。

“玉面公子,你惡不噁心?”

卿畫都有點後悔救這個男人啊,看他那泰然處之的樣子,彷彿根本就不需要救。

是啊,她還記得他輕功了得,哪有那麼輕易被人給抓到,怕是沒安好心。

玉面公子依然是笑著的。

“我還以為殿下不記得我了呢。”他湊到卿畫耳邊吐了一口熱氣,“嗯~這世上最動聽的聲音,就是殿下叫著我的名字。”

“……”

這貨究竟是想怎樣!怎麼老是這麼撩來撩去,真是煩死了!

卿畫像避瘟神一樣退了一步,面色冷淡道:“玉面公子,你這是苦肉計嗎?你不在京城跳你的舞,勾引那些女人,來這裡做什麼?又是想玩弄我嗎?”

對啊,他就是喜歡看她急眼的樣子。

玉面公子發出一聲輕笑,他身在玉人閣,可不是跟那些個俗氣的女人周旋的啊。

“啊,這麼多問題,該回答哪個好呢?”

玉面公子此時一身白色粗衣,可他的舉止卻那樣大方優雅,跟其他男子不同的是,他好像從未害怕過,就算那些女人直勾勾得看著他,他也能不動聲色。

這樣一個看似無害,卻又沉得住氣的男人,真不像是從玉人閣那種地方出來的。

倒像是從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自己爬出來的。

玉面公子又走近了卿畫,伸出修長的十指挽住她耳邊的碎髮。

“我們這些人都是天璃國清白的男子,是被叛軍從小就抓去,充當男奴的人,殿下可能會記得,二十年前,天璃為求自保,不惜答應西北叛軍首領贈男童三千以作質子的事情,表面上說是質子,實際上,是被豢養的奴隸,或者是等到他們長大,淪為供人取樂的工具。”

卿畫想起雲遠以前就是被太傅府送去做了質子,十多年才能回來,這件事在他心裡一定留下了很大的傷疤,是永遠也無法癒合的傷痛。

那是國難,但不應該讓他們去以犧牲換來啊,作為國君,倘若連這些柔弱的男子都不能保護,那還談何守住萬里江山呢?

她覺得母皇是很沒有主見的一個君王,母皇隨性,對女兒重視,但她卻從不重視百姓。

卿畫抬眼道:“那你呢?你別告訴我,你也是俘虜?玉面公子,我們每一次相見,好像都不太尋常啊。”

第一次在玉人閣,他的目標是她,第二次求他易容,他逼著她拿出千金來換。

現在又是在這樣的場合,真是想不透啊。

“殿下好聰明,其實,是我只身前往叛軍軍營,故意讓叛軍抓我的,然後我帶著這些男兒們逃了出來,卻又不巧被你們的人攻下了盤踞地,然後就給抓到這裡來了。”

玉面公子抱住卿畫,貼著她耳鬢廝磨起來。

“我是想救這些可憐的人,才隻身犯險的,請殿下一定要信我,因為在我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殿下一人。”

卿畫瞥了一下嘴角,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玉面公子,你離我遠一點,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