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知道邊關苦,每回打起仗來都知道要將士們拼命,但真的到賞賜下來,實實在在能讓這些拼命的將士們得到好處的,又是少得可憐。

作為一個合格的大元帥,不僅得解決仗打得好不好的問題,還得關心他的將士們是否吃得飽穿得暖,傷了病了有沒有錢治,省下的銀錢能否貼補家裡。而這些,你要指望朝廷是永遠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的。

所以,潘大元帥在成日考慮各種陰謀陽謀,決勝於千里之外時,還得挖空心思的想辦法賺錢,貼補有需要的將士們,給大夥兒減少一點後顧之憂。

從前,每次從京城和邊關往返,潘茂廣都會帶一些兩邊的土特產相互販賣。不管是從京城帶去邊關的好東西,還是從邊關帶回來的差東西,潘大帥都會有選擇的沿途讓縣官召來富紳,擺一桌鴻門宴,列隊將刀槍劍戢一架,那買賣立即就很容易的皆大歡喜了。

不過這回,慣於擺酒的潘大帥在見識了董少泉做的那筆生意之後,又動了個心思,咱能不能也斯斯文文的做一回買賣?畢竟他不回去,其餘人既沒那個膽,更沒那個臉面擺得出這樣的鴻門宴來。

於是,潘大帥一聲令下,就在當地徵集了一大批豬,找了兩個精明能幹的帳房先生,又讓軍裡從前做過豬倌計程車兵們管理,在張蜻蜓她們啟程之後,就趕著那些豬上京了。

潘大帥腦子可好使得很,既然是一路上京,那若有損耗,就在當地解決,若是遇到好的,就不斷補充進來,反正最後交到他兒媳婦手上,就算完成任務了。

張蜻蜓聽到這兒,已經咂摸出些味道來,不太自信的瞅著潘雲龍,“大哥,公公不會……還要跟我算錢吧?無錯不少字”

咳咳,某位大叔就是這個意思。潘雲龍不太好意思的瞧瞧弟妹,“爹說了,也不要你多,既然少泉從西戎販回的皮毛都能以近乎兩倍的價錢賣掉。這麼大老遠趕來的豬,起碼得賣個五倍的價錢才合適吧?無錯不少字”

瞅著張蜻蜓快青掉的臉色,他又急急補了一句,“當然,多的全歸你們。”

噗他當這是賣啥啊?五倍的價錢賣豬肉?張蜻蜓想拿塊豆腐撞死得了。說得好聽,多的歸自己,那要賣不到呢?是不是就得她自掏腰包賠了?

嗷嗷,公公這分明就是強買強賣啊只這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不能看著大家親戚,就這麼殺熟啊

嚥了嚥唾沫,張蜻蜓不抱希望的問,“這價錢還能商量商量不?”

潘雲龍適時拿出大哥風範,“沒事,要是實在賣不出去,賠多少大哥幫你貼。不過——”他將話峰一轉,“爹說,讓你找少泉好生商量商量,若是這筆買賣做得好,他回頭就給少泉弄個官兒噹噹。可不是皇商,是正經的官兒。”

謝了咱不稀罕,能把這豬退回去麼?

張蜻蜓在心中腹誹,忽地想起,那日董少泉賣皮貨之時,應該就是給這位無良的潘大叔盯上了。本就說找他有事的,可給自己拿胡惜容的事一打岔,就混了過去。

可到底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呀說是給少泉弄個官兒噹噹,但以張蜻蜓的水準,也能猜得出,自家公公肯定是想把她這個寶貝弟弟弄去廣開財路了。

可是能拒絕嗎?

不用說公公那把大斧子了,就憑公公那兩柄神出鬼沒的流星錘,張蜻蜓的牙縫裡也不敢蹦出半個不字呀。

恨恨的磨著牙,“那你們先吃著,我先打發個人,去跟少泉說一聲。”

不用了潘雲豹笑呵呵拉媳婦坐下,擠眉弄眼的道,“大哥都說了,他是跟老大一起回來的,既然咱們都進了城,老大怎麼可能還沒進來?這事他自己會回去說的,不用你操心了。”

唉,張蜻蜓坐下,是深切的為董少泉掬一把心酸之淚。兄弟呀,這回姐姐可全靠你了。為了咱倆的腰包,你可一定要想出辦法來呀

閒話扯完,言歸正傳。

潘雲龍快速把飯吃畢,也不留她們了,“你們都早些回去休息,只把夏大夫給我帶來就行。”

他抱起兒子,在小傢伙胖乎乎,白嫩嬾的小臉蛋上又親了一口,這才依依不捨的交給妻子,“這後院你也少來,尤其不要帶平兒來了,免得惹人疑心。我等著方便的時候,會過去瞧你們的。快走吧”

盧月荷點了點頭,看著丈夫的目光中滿是堅定與信賴。

張蜻蜓等著出了門,才忽地意識到,“大哥給孩子起名兒了?”

嗯。盧月荷笑得一臉幸福,“他說咱們這個小名就叫平兒,至於大名,等孩子週歲時再起,現在太小了,怕壓不住。等你那個生了,小名兒就叫安兒。一是希望咱們家平平安安,度過這場風波。二是希望將來兩個孩子長大了,也能順遂一生。弟妹,你同意吧?無錯不少字”

當然同意這個意頭好,比張蜻蜓自己想可強多了,當即就撫著肚子,笑顏如花,“孩子,你可聽到了沒?你以後就叫安兒了,這可是大伯起的好名字呢,得記好了。”

妯娌二人相攜而去,彼此心中都是滿滿的富足。深愛的男人就在身邊,還有事情能難倒她們的呢?

當然,還是有一件的。張蜻蜓一想起那些豬就頭疼,五倍啊,怎麼賣?

同樣頭疼的還有董少泉,好不容易等回了日夜牽掛的人,結果卻帶給他這樣一個艱鉅的任務,怎麼辦?

胡浩然心疼的拿藥酒給他搓著腫得還跟只豬蹄似的腳踝,“你彆著急,好好養你的傷,讓你那個姐操心去”

啊啾,潘二奶奶在家打了個噴嚏,誰惦記她呢?不會是公公,在唸叨他的豬吧?無錯不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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