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蜻蜓當然要聽

“那你先消了氣,好好把飯吃了。”蕭老夫人不失時機的勸了一句,“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就是不顧自己,也得替孩子想想。你不在的時候,大少奶奶還時常跟我念叨,擔心你脾氣急,在路上會出事。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一提起大嫂,相當於捏住張蜻蜓的脈門了,三口兩口把飯吃了,心情也平靜些許,“您說,把話全都說明白吧。我倒要聽聽,他們究竟還都幹了些好事”

雪硯之所以會賣主,有很大一部分是給她貪得無厭的老子娘逼的。按照官府的慣例,一旦要徹查某個官員,總會懸賞部分金銀,讓家下人和百姓們前來檢舉。雪硯的家裡人貪圖這部分的錢財,就到了衙門裡來上告,並說雪硯可以作證。

雪硯若是不去作證,她爹孃一個誣陷的罪名,就會被活活打死。雪硯這丫頭把家裡人看得很重,所以到底還是選擇去了。

至於碧落,那就可神奇了。本來在鄉下已經配了人,老老實實幹著農活,居然就有官差找上門去,點名帶了出來。

本來福伯的小兒子還想攔著,可打點了些金銀之後,那些官差卻私下告訴他,這是上頭有貴人交待了,他們也沒法子。

於是只得讓他們把人提走了。碧落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在鄉下不見天日了,這一旦放出來,還能有個好?

立即把章府之中有的沒的事情說了一大堆,甚至還說了不少張蜻蜓從商之事。只是幸虧他們早有準備,那些買賣早就轉移到了陸真的名下,有些東西又是暗藏在了潘府之中,讓官府查無可查。

況且大夥兒明著查章府,暗地裡還是忌憚著潘茂廣的,不敢把髒水往他媳婦身上潑。這一頭的事就全部揭過不提了。

那碧落就只能扯出些章府之中的舊事,比如林夫人如何心狠手辣,逼死了沈姨娘,又長期虐待庶子庶女,還有這些主子們如何打罵奴僕婢女,這其中,還牽扯出了榴喜的過往。

“榴喜?”關於她的事,張蜻蜓還當真沒有打聽過。

卻聽蕭老夫人讚道,“這丫頭倒是個知恩圖報的,在官府要來拿她去作證的時候,就十分的不肯去,說自己沒可告的,著實省了好些事。”

原來這榴喜從前,極是美麗可人,給章致知看上了,但是這丫頭心高氣傲,說除非章致知肯光明正大的納她當姨娘,否則她寧可被打死,也不跟主子行那苟且之事。

章致知偏就吃她這一套,於是便跟林夫人商議要納妾一事。林夫人表面上允了,還假模假樣的挑日子打首飾等等,暗地裡卻趁章致知出門之機,安排了府上家丁,將榴喜給姦汙了。

等章致知回來時,林夫人便說這個丫頭其實早就不是完璧,跟許多家丁有染。另一方面,她又拿了榴喜的爺爺奶奶來威脅她,逼她承認。

榴喜的父母早都過世了,就剩下兩個老人,榴喜也是實在無法,才不得不向林夫人低了頭。只是從此就變得放蕩不羈,尤其是爺爺奶奶死了之後,更加的意志消沉。

只是遇到張蜻蜓之後,她才漸漸的活得象個人樣兒了。即便是碧落把她的冤屈抖了出來,她也不肯多說一字。反倒向官府的人舉證,說碧落是因為當不成姨娘,心存嫉恨才故意中傷主子。只是官府那些人把碧落弄出來,也是後頭有人指使,榴喜這樁事辦不成了,卻不能把碧落所說的其他事一併勾銷。

這些林林總總,雞毛蒜皮的小事堆積多了,也足以壓垮一匹大馬。

於是,章致知便在貪汙之餘,又給安了治家不嚴的罪名,而林夫人更是成了嫉妒與邪惡的化身,那誥命也給剝奪了,但一家子到底怎麼處置卻沒有定論。

蕭老夫人認為,“她們這些女眷,不會受到太重的刑罰,只要章老爺無事,她們就都平安了。刑部裡,還有謝家老爺在照應著,吃不了大虧。只是現在,潘老爺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啥?張蜻蜓愕然了,“公公不是說跟二殿下一起回來的麼?他怎麼又回不來了?”

蕭老夫人這才想起,“你們走得早,不知道後頭的事。聽說西戎臨時又出了點亂子,現在是咱家的大少爺跟二殿下一起回來了,但老爺卻留在邊關鎮守了。”

她頓了一頓,壓低了聲音道,“老爺不回來是對的,有他在邊關一日,皇上就不會真的對章府如何。若是我估摸得不錯,皇上現在應該就等著大少爺回來替章府求情,到時把潘府的獎賞降低些,章府小懲大戒也就完了,只是章老爺這官說不好就做到頭了,就是留下官職,恐怕也得降上幾級,發配邊關。”

她口氣中多了幾分惋惜,“只章大少爺還這麼年輕,剛得了功名,若是受此事牽連真給剝奪了,那他這一輩子算是徹底毀了。你母親家再想要出頭,就得等到你那兩個弟弟長大成人。唉,總之一句話,這就得看皇上開不開恩了。”

老爹年紀大了,這官兒做不做的,張蜻蜓也無所謂,可是若是章泰寧給毀了仕途,只怕他那麼個心高氣傲的,會活活慪死的吧?無錯不少字若是家中沒了長子撐門戶,那幾個弟妹怎麼辦?

這口氣,張蜻蜓咽不下去聽蕭老夫人分說明白了,她讓彩霞去把安西等一眾身強力壯的小夥子們叫來。

彩霞有些害怕的看著她透著寒意的眼神,“二奶奶……您,這是要幹?”

張蜻蜓微一挑眉,冷笑,“去會會我們家的舉人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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