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奶奶,您這麼問是意思?”二人都很糊塗,忙著辯白,“那種地方,雖說咱們從前陪著少爺去過,不過二爺也沒幹,也就是喝喝花酒,玩一玩罷了。至於現在,再沒有的事”

“你們別擔心我不是這個意思。”張蜻蜓瞅著他二人嘿嘿一笑,“我是想問,你們要是去了那花樓,就是那間叫杏花……”

“杏花春?”

“對就是那杏花春的人能不能認出你們來?”

不可能倆小廝頭都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那種地方,咱們去得少,況且又是下人,誰管我們是張三李四?都只會招呼有錢的大爺,才不會瞧得上咱們這些小嘍羅。”

“那就好”張蜻蜓決定了,“你們倆打盆熱水洗洗手臉,一會兒跟我出去,要記住,這件事跟誰都不能透露,就是你們親爹親孃也不能說。誰要是敢說,當心我割了他的舌頭”

倆小廝嚇得脖子一縮,二少奶奶的威脅,誰不怕?連聲應下,都告退了。

“只是……”林壽回頭很是為難,“二少奶奶,那能不能煩您去跟我娘那兒招呼一聲?否則我把這生意丟下了,晚上我爹回來肯定又得罵我”

這個無妨,張蜻蜓早就想好了,“咱們做完買賣才走呢你就說我說的,要去看看胡家小姐,所以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哦,林壽這才去回了他娘。

林權媳婦一聽是二少奶奶有事出門,哪還敢有二話?反而給了兒子幾個錢,讓他好生伺候著,“等年下咱們家攢下些錢了,去求二少奶奶給你好好配個丫頭,你自己也留心的先看著些,別給人搶跑了”

這話偏給徐貴聽見了,回去忙問自己兒子徐吉榮,“你可在內院也廝混了不少時候了,可有相看好的?若有,咱們也趕緊去求了,省得到時給人捷足先登了”

徐吉榮人老實,聽爹這麼一問,當時臉就紅了,期期艾艾說不出話來。

徐貴一瞧這模樣,知他多半是有心上人了,忙問,“到底是哪個丫頭?除了綠枝可能有點困難,別人都好說”

徐吉榮低著頭跟蚊子哼哼似著,“綠枝可沒她生得好看”

這還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了,徐貴笑罵著,拍了他後腦勺一記,“你到底說不說的?”

徐吉榮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臉通紅,才吐出兩個輕而又輕的字,“墨冰。”

?徐貴當即惱羞成怒,一巴掌當真就打下去了,“你個死小子,選人不行,偏選那樣一個丫頭,娶回來幹嘛?做花瓶啊?少做夢了,除了她和雪硯,再老老實實給我選一個好的”

徐吉榮木訥歸木訥,可人卻特別的執拗,“是你讓我說我喜歡的,我不管,我就喜歡她了。到時,我自個兒跟二少奶奶求去”

“你還反了天了”徐貴越發追著兒子又打又罵,直到有生意上門這才不得不消停下來。

他們這家裡的雞飛狗跳張蜻蜓自是不知,只是快到收攤時,她讓安西回了一趟家,帶幾匹馬和她的坐騎過來。

這是狗頭軍師蔣孝才賠給她的一匹黑馬,年歲既小,脾氣也溫馴,很適合女子駕馭。原本張蜻蜓見人家生得黑,就起了個渾名叫黑炭。可是小豹子嫌太沒文化了,改成墨雷,形容這馬漆黑如墨,勢如奔雷的意思。

可是張大姑娘唸叨半天,感覺墨雷念著象磨累,又磨唧又容易累,很不喜歡,乾脆改名叫茉莉了。小豹子一聽,倒也罷了,起碼比黑炭好聽,這馬的額上正好還有一撮白毛,人家是萬叢綠中一點紅,它是萬叢黑中一點白,那就叫茉莉吧。

可憐一匹純種的大老爺們,公馬,就叫了這麼個小姑娘的名字。幸好這馬兒也聽不懂人語,隨便他們糊弄了。

安西不明白,二少奶奶去看胡家小姐,幹嘛還要騎馬的?

張蜻蜓的理由是,“胡家小姐一直想看看我的馬,咱也沒機會帶去,正好今兒過去,就去瞧瞧她,再請她吃個飯,免得她天天悶在家裡。”

這話說得有理,可是為她又要安排董少泉在鋪子里加班加點呢?

這個張蜻蜓又有道理了,“弟弟呀,你人機靈,跟山少東家也熟,他們要來佈置場地,你給多盯著一些,可別讓他們佔了我們便宜去容容那兒,你就放心好了,我陪著她,正好說些女孩的閨房話。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要回去湊熱鬧了,否則我們把你撇下也挺不好意思的,就這樣了啊。你幹完了,去吃頓好的再回家,別餓著自己啊”

董少泉聽得又好氣又好笑,真要心疼我,把我帶去一起吃個飯能耽誤多少事?看她這神神秘秘的模樣,十有八九是要去幹壞事了。算了,先不問了,回頭再找容容打聽去

當弟弟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了,張蜻蜓帶了人出來,浩浩蕩蕩先到了忠順王府的側院。

透過郎老王妃派駐在這兒的嬤嬤審查,吩咐人都在院子裡等著,張蜻蜓進了房,打手勢讓丫頭小竹趕緊關了門,偷偷摸摸在胡惜容耳邊低語幾句。

“?”胡惜容驚悚了,“你……二嫂你要去嫖……”

她到底還是不好意思把話說完,只是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的看著張蜻蜓,好象看著天外來客。

張蜻蜓撇一撇嘴,“這有啥啊?他們男人都能去,為啥我就不能去?我又不是不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