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示好 [含粉紅130+](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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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清雅給她說得無言以對,半晌才給自己找個藉口下臺,“他們鄺家的事……比較複雜。”
“屁”張蜻蜓一個字,道盡內中真諦,“說穿了,全是欺軟怕硬你越是上趕著巴結他們,他們越是作踐你。你若是真真正正拿出該有的身份來,我就不信他們鄺家還能因為你不給她們送禮,就把你給休了真要那樣的話,這日子也不用過了。”
章清雅給戳到痛處,惱羞成怒,“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這麼說,是因為你相公成親前沒人塞一堆通房小妾來,也沒有幾層子的婆婆姨娘要伺候,等你到了我這兒,你才知道日子有多難過哩”
張蜻蜓冷笑,“你管他那麼多人?你是嫁給他一個人做媳婦,還是嫁給那麼多人做媳婦的?你要果真是個有本事的,就把你的相公收拾得服服帖帖,那些通房小妾算?誰敢出么蛾子,滅了她你以為我們府上就沒有這樣的人麼?哼,我也不怕老實告訴你,就前些天我才剛收拾了一個,現在塞到鋪子裡去老老實實的幹活了。嘁,你自己沒本事,就別怪房裡的妖精作怪”
章清雅氣得臉通紅,“好好好,我是個沒本事的,就你是個有本事的,那你往後可不要給我瞧笑話”
張蜻蜓搶在她出門前還補了一句,“那當然”
家丁丫鬟就見少夫人怒氣衝衝的出來,誰也不敢招惹,可又不能不問,“少夫人,咱們現在是回府麼?”
“不回府還幹嘛?等著去看戲啊”章清雅沒好氣的搶白著,下人們嚇得噤若寒蟬,再不敢觸她的黴頭。
不過,走了一時,章清雅火氣漸消,自己在轎內發話了,“去章府”
她今日可不是無緣無故來找張蜻蜓的,是林夫人偶然聽說了潘府想和褚家聯姻之事,把這個機會給女兒,讓她去跟張蜻蜓搞好關係的。
十多年前,褚家遠未有今日成就之時,和林夫人的父兄倒是時常有些往來。故此對於他們家的事情,林夫人還是比較清楚。
林夫人心機可比自己的親生女兒深沉複雜,現在潘家正是如日中天之際,跟他們交好可比跟他們作對所得利益會有利得多。
她一旦轉過這個彎來,那態度和立場立即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不說在張蜻蜓面前去卑躬屈膝,刻意奉承,起碼她不會再去針對仇視這個庶女。
再說,且不論章致知和章泰寧,現在就連一貫最聽林夫人話的小兒子章泰安也讚不絕口的總是誇三姐好,林夫人在失落之餘,也會思索,那丫頭是否真的有做得特別好的地方,所以才得人這麼誇耀?
她這麼一留心,就慢慢品出一些張蜻蜓行事的高明之處來。也許她有些做法並不夠光彩,但毋庸置疑,她於大節上不曾有虧。相反,自己因為心疼親生兒女,有時行事未免急躁,確實有失偏頗之處,也無怪乎章致知近來對她總是諸多不滿了。
林夫人不是個不識時務,不知進退之人,她一旦認清了形勢,是慣會見風使舵的。既然現在章家一門上下都跟那丫頭親近,她為還要死抱著成見,與她作對?
倒不如讓自己的兒女與她走得更近,一博老爺的歡心,二個也能從那人庶女那兒撈點好處。
至於林夫人的初衷麼?那當然不會改變。手心手揹她分得很清,自己的兒女自己還是要偏疼些的,只是暫且選擇隱忍,不去與張蜻蜓針鋒相對而已。
故此她謀定之後,遣人給章清雅遞了個話,讓她去張蜻蜓那兒賣個好處。據她觀察,張蜻蜓雖然也很小氣,但並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小人。象章泰安跟她出去玩了兩回,她都是真心實意招待這個弟弟的,沒有因為從前的舊惡就故意難為他。
所以林夫人還抱了一個萬一的僥倖,若是張蜻蜓心情一好,就把從她這兒搜刮去的首飾銀兩還回來呢?
林夫人是真有些窮了,上回為了一張假畫,破費了多年的積蓄。雖說後來章致知不再追究了,但林夫人粗略算了算,再過個五六年,章泰安要議親的時候,自己可真的拿不出好東西來了。失了面子是小,若是到時因為這個緣故,攀不上一門好親,那林夫人可要冤死了。
把這道理也分析給章清雅聽了,林夫人告訴她,“你就拉下臉來去一次,就算沒有好處,也讓她承咱們這一個情,更重要的是,在你爹面前,娘就可以替你說說好話。否則,你爹現在眼看著已經偏心了,再讓他偏下去,你往後在家裡哪有立足之地?就是玉書來了,這人前人後的態度也不一樣,他心裡能不難受?你就是為了給他爭點面子,也得去跟她交個好。”
章清雅近日孃家婆家皆不順,受了不少的打壓,人也學了些乖,聽娘說得有理,便欣然允諾,走了這一趟。
原本是要直接回去的,可是想想還是趁爹不在,去娘那兒說一聲,聽聽孃的意思如何,再作定奪。
章府上房。
聽完女兒的話,林夫人沉吟良久,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清雅,你是不是覺得,三丫頭說得有理?”
知女莫若母,若不是給張蜻蜓罵到痛處,並覺得有些道理,章清雅是絕對咽不下這口氣,還能心平氣和回來問自己意思的。
章清雅神情有些蕭索,“娘,她說別的倒還罷了,不過她罵女兒無用,收伏不了玉書和那一屋子妖精,我真覺得有些慚愧。論起身份來,我是妻,她們是妾,再怎麼說我也該壓著所有人一頭的。可現在倒好,我還得想方設法籠絡那些妖精們,生怕她們又在玉書、婆婆奶奶他們面前揪著我的把柄說事。”
她埋下頭,聲音都哽咽了,“女兒實在……實在覺得窩囊”
林夫人聽得心裡難受,“乖女兒,快別難過了。這不是你的錯,是娘沒把你教好,全是孃的錯”
“不”章清雅撲到母親懷裡,嗚嗚咽咽,“其實我知道,三妹從小就比我強。生得比我好,讀書寫字也比我認真。要說沒人教,她才是真正沒人教的。周姨娘那麼個懦弱無能的人,跟娘您如何相提並論?是我自己不爭氣,從前在家裡仗著有您疼著寵著,總以為別人也會一樣。可是真正嫁出去這一年我才明白,除了親孃,哪有人貼心貼肺的疼著你?全是算計,處處都是算計我拼了命想要討好玉書,討好鄺家的每一個人,結果就象三妹說的,他們反而變本加厲的作踐我有了金子想珠寶,有了珠寶想珍奇,個個都那麼貪得無厭,少一份東西都敢拿白眼冷語相向。可我又不是他們家的童養媳,我是他們家八抬大轎娶進門來的媳婦”
章清雅拍著胸脯,義憤填膺,“娘您說,有這麼對做媳婦的麼?”
林夫人流著眼淚望著女兒,“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若是早知今日,娘說也不會把你嫁進鄺家去。不如就揀個普通一點的人家,你今日也不必受這麼多的委屈了”
章清雅抹了一把眼淚,“娘,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想讓我嫁個好人家,日後風風光光的過一世。為了我的嫁妝,您已經破費了不少銀子了。上回買了那個假畫,回頭我還找您討銀子,真是傷了您和大哥的心了吧?無錯不少字”
還有,比兒女這樣懂事的話語更讓人窩心的?林夫人當即搖著頭拿帕子拭去臉上的淚,“算了,都過去了,咱們兩母女還有好說的?只是你大哥那兒,你往後還得去賠個禮的,他為了你的事情沒少奔波,可末了,玉書倒也罷了,連你也來指摘他,可真是寒了他的心。”
章清雅點了點頭,“我省得。上回爹打我那一巴掌時,我就懂了。”她悽然一笑,“玉書沒了我,他日子一樣的過,說不定還過得更好些。但我若是將爹和大哥都得罪光了,往後這個家沒了我的容身之處,我還能上哪兒去?”
她吸吸鼻子,抬眼重新打量著這所屋子,“經過那一回,我才漸漸懂得,就算是我嫁出去了,可我唯一能依仗的,還是這個家。您瞧瞧,三妹多會做人?頭一次回門就給爹送那些補酒藥材回來,後來還把玉書給的犀角杯送來了。爹怎麼會承玉書的情?只是會念三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