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是啊,就是真流產了,血也該滲進棉褲裡,只會慢慢浸出來,哪有一下就把手染紅的道理?

盧月荷捂著嘴把身邊丫頭一推,讓她們上前幫忙。

嬌蕊臉色雪白,拼命掙扎“你們幹?幹”

張蜻蜓不肯收腳,一直踩在她肚子上,笑得陰森,“你這會子還挺有勁兒的嘛,怎麼,肚子不痛了?”

幾個丫鬟跟著周奶孃一塊兒動手,很快,就扯開嬌蕊的外衣,在她裙帶下面發現暗藏一個非常秀巧的皮囊,而那皮囊塞口已經被拔開,裡面還有殘餘的血跡。

張蜻蜓仔細一聞,這味道,太認識了不就是加了鹽的豬血麼?樂呵呵的瞅著嬌蕊,“這就是你給相公懷的孩子?”

虛驚一場

潘高氏拍著巴掌笑得前仰後合,“原來是這麼個東西我說二媳婦,你這是怎麼當婆婆的,連人家有沒有身孕都沒搞清楚就往屋裡領。這幸好還是沒懷上,若是在外頭懷上的野種,莫非你也非逼著雲豹認下不可?”

小謝夫人慪得臉色鐵青怒視著嬌蕊,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就是做戲也該做得天衣無縫才對,這麼容易就給人拆穿了,連帶著她也下不來臺

而更生氣的,卻是潘雲豹。這一種被玩弄被背叛被羞辱的感覺讓他恨透了這個女人

“嬌蕊,我待你不薄吧?無錯不少字我救了你,可曾要你回報過?你為要這麼陷害我?”

嬌蕊見事情敗露,嚇得鼻涕眼淚一串串的往下落,顧不得整理衣衫,翻身爬到潘雲豹的跟前,“二爺,這事是我糊塗,是我不對可我們……我們那日是真的,我因為心裡著急,見您一直不來找我,故此才出此下策嬌蕊別無所求,只求能朝夕伺奉在二爺的身旁,就心滿意足了”

“你滾開”潘雲豹氣得一腳把她踹開,“你這個女人,太奸詐了,我再不要相信你了”

“雲豹”小謝夫人又抓著機會,要出來扳回面子了,“這事雖說這丫頭有錯,可畢竟是你錯在前頭當年要不是你把人家搶回來,又一直安置在外,她不至於對你動這心思,現在雖說她懷孕是假,但她跟你有了肌膚之親卻是不爭的事實所以這個女人,你還是收進房裡去”

“我不要”潘雲豹從來沒有這樣違背過小謝夫人的意志。可是這一刻,他卻覺得這個繼母實在是太不講道理了。別說他碰沒碰過這個女人還是個問題,就算是真的碰了她,象這麼一個卑鄙險惡的女人,他怎麼能夠留在身邊?

“你不要也得要”小謝夫人見從來對自己言聽計從的這個繼子居然這樣大吼大叫的公然反抗自己,氣得不輕,頓時把責任全推他身上,“你若是不要,當初為把她弄回來?既然弄回來了,就要有個有始有終雲豹,娘從前是怎麼教你的?做個男人要有擔當,你怎麼連這一點小事也擔當不起?”

張蜻蜓火冒三丈,“這是個女人,憑要他擔當?是他把人弄回來的,可若是沒有您這些年養著,他哪有個本事留到如今?”

小謝夫人渾身氣得直哆嗦,倚仗身份,說話沒了顧忌,“你居然敢指責我?難道我替你相公收拾爛攤子,我還收拾錯了?哼,我可是你婆婆,這種事,我自問還做得了主嬌蕊從今日起,就到你們房中去了”

張蜻蜓忍了許久,才剋制住想打人的衝動,只從牙縫裡擠出句話來,“可若是我不允許呢?”

小謝夫人眼神凌厲,“不行也得行除非,你不認我這個婆婆”

這話說得很重了,張蜻蜓再如何大逆不道,也不能說不認她這個婆婆啊小謝夫人居然拿長輩的身份來壓她,這讓她怎麼辦?左右一掃,卻見潘秉忠和潘茂盛等人又開始眼神亂瞟,明顯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的模樣了。這些人,平常湊湊熱鬧還成,真要他們跟小謝夫人翻臉,卻是都不願意的。

可是,這沒有一個能壓得住小謝夫人的人,難道真的要接嬌蕊進房?就算潘雲豹一輩子不碰她,可那也會是插在他們夫妻中間的一根刺,這往後還怎麼過日子?

“可若是我不允許呢?”

轟地一聲,大門被人拿一杆梅花亮銀槍給砸開了。潘雲龍全身甲冑,猶如天神降世般出現在眾人面前。

只是渾身上下風塵僕僕,那臉上的汗猶如小溪似的往下流,衝涮出不少泥道道,掩蓋了原本的英俊面容。可是沒有人敢因此而瞧不起他一絲半點,因為他的眼睛是如此閃亮,帶著地獄修羅般的氣勢,看得人心驚膽寒

小謝夫人驚呆了,幹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唯有盧月荷急忙上前詢問,“相公,你……你怎麼回來了?”他別是私跑回來的吧?無錯不少字那可是重罪啊

潘雲龍沒時間解釋,大踏步進得屋來,瞪著弟弟,沉聲只問一句,“雲豹,你知錯麼?”

“大哥……我,我知錯了”別說潘雲豹嚇得變了顏色,就連一屋子都給潘雲龍的眼神嚇得變了顏色。

“那以後,還會再犯麼?”

“不會”

“好”潘雲龍也不囉嗦,直接將槍桿橫掃過去。

張蜻蜓就只聽得蹂地一聲風響,那頭豹子已經給他哥一下打得飛出了屋子,砰地一聲摔在院外的魚缸上,撞得那麼寸許厚的大魚缸頓時四分五裂,小金魚們落了一地,不停的扭動著,而小豹子擦去嘴角滲出的鮮血,卻是顫抖著聲音說了句,“謝謝大哥……手下留情……”

原來大哥平常在家那些比試,還是留了幾分力的。張女俠頓時覺得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實在是太淺薄了,慚愧啊慚愧,以後再不敢驕傲自大了

潘雲龍當地一聲,把鐵槍重重頓在地上,那磚頓時就碎了。他火一般的目光逼視著小謝夫人,“母親,我是二房的長子,雲豹的親生大哥。請問,我有沒有資格管教他?”

“當然有。”這時候,自家人不方便說話,但身為看客的祝心辰卻不受限制,“長兄如父,一個家裡,若是父親不在,身為兄長的,當然有管教弟弟的資格。”

她很是不屑的瞟了小謝夫人一眼,“就是母親也不能逾越的,天下人,都是這個規矩,就不曉得你們得勝侯府是怎樣的。”

這不冷不熱的幾句話刺得小謝夫人臉上著實掛不住,卻又不好發作,只能忍氣吞聲的道,“雲龍你要管教你的弟弟,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不能說。只是眼下這名女子,卻是和你弟弟有了肌膚……”

“她根本就沒有”張蜻蜓有人撐腰,再無顧忌的高聲嚷了出來,極是自信,“婆婆若是不信,可以找人來替她驗身,她要果真還知道三分廉恥,必是處女無疑”

眾皆譁然,張蜻蜓怎麼能這麼肯定?只有嬌蕊,臉色愈加白了三分,簡直是毫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