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已經決定娶徐雅,那自然是娶了過日子的,而不是娶了讓對方或讓他自己不好過且不痛快的,故而他才不說那八字相合之事。

此時,他一定要聽聽為何二嬸會反對這門親事,才好說通二嬸。否則,他強硬行事,到底也是於他和徐雅的婚事無宜。不被長輩看好和祝福的婚事,到底不美。

鄭同斟酌一二,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二嬸不覺得徐雅那姑娘很是能幹嗎?妻子能幹,不也是丈夫的助力嗎?這又何必看她家族如何?再說咱們家如今落魄至此,又如何挑得人家?

至少人家衣食無憂,有房有地有鋪子,人也能幹。她飯食功夫也很不錯,想來照顧我應是沒有問題的。

這更何況,我家如今這個樣子,沒錢如何給我治病都是問題,不如娶了徐雅這能幹的進門,這也好歹能夠幫襯家裡,好歹也讓家裡能輕鬆些。且——”

話至此,看二嬸在沉思,鄭同猶豫不絕,到底沒能將那接下來的話說下去。

都是尋常要過日子的人,必然要考慮現實問題。熊氏知道,現實問題就是,侄兒再能幹,以他家目前的情況,讓侄兒或者她加上她那不成器的兒子鄭文,擔負家計還是太勉強。

她家日子如今太難過了,尤其是鄭同摔了後,讓她家本不寬裕的日子更加難了。

這麼想的話,如今,她家確實是缺一門有錢的媳婦子。而徐雅恰好能幹有錢沒依仗,不會以家勢拿捏到她傢什麼。

想至此,沉思良久的熊氏抬起頭,追問侄兒:“且什麼?”

鄭同哀嘆一聲,說出了剛才猶豫沒說的違心之言:“且——且我喜歡她,想要和她成親。”

他若不說自己喜歡對方,他二嬸必然不會答應這門親事的。

“你喜歡那姑娘?”熊氏驚訝反問。

忽而,她想到那時侄兒救助徐雅出張家,她突兀地想要接手徐雅過去,不想讓她和侄兒接觸,而是讓她和侄兒避嫌。那時自己似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是,我喜歡。”鄭同堅定道。不管他是喜歡徐雅的能幹,還是想要從對方那裡得到什麼幫助,無非就都是他自己本人意願罷了。他認為,這和喜歡其實區別不是太大,無非都是自己的心思罷了。

喜歡和意願如何能一樣呢?

熊氏被侄兒這話將在那裡,遲遲不好說出違背侄兒意願的話來。她太瞭解侄兒了,若是侄兒遇事做下決定,那就很難有回寰餘地。

加之侄兒向來懂事,很少對她提什麼要求,如今因著親事和她細談,她到底也不好一直反對於他。

鄭同這時又請求熊氏道:“二嬸何不向人家提親試試?侄兒年紀也不小了,合該成親了。你我想要有妻族有助力的親事,可那親事如何好找呢?有得必有失,難道找那妻族有助力的親事,侄兒仰仗了岳家,就不需付出什麼嗎?”

熊氏嘆氣道:“但高門娶婦,低門嫁女,這話總是沒錯的。嬸嬸只是不想你以後的仕途之路不順罷了,到底妻族有助力,仕途才好走些。”

鄭同則道:“萬事難買我願意,我便是看上了徐雅,所以想要娶她,二嬸便答應了我就是了。我的親事了結,二嬸也好給文弟說親。否則,我不成親,鄭文就不好說親。他那年紀,也合該說親了。”

謊話一旦開了頭,再說就順了。鄭同如今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