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床上之人慌忙坐起,高聲喝道。單秋生見自己行蹤暴露,便將長劍再度一刺。那人卻看著他的劍勢,只是一閃,便又躲過了這一劍。

單秋生見自己失手,便忙抽身就走。他此次本是來行刺鎮守餘杭的尚馬監太監林九尨,沒想到功敗垂成。他身在虎穴,不敢大意,一擊不成,便遁身而走。

“有刺客!”那床上之人忽而大聲叫喊,卻是中氣十足。單秋生聞聲卻是吃了一驚,他沒想到身為太監,竟然還有這樣渾厚的聲音。

他卻顧不上多想,便奪門而出。這時林宅的護院聽到喊聲,便急忙往後院跑了過來。單秋生卻將身一縱,躍上牆頭,運起輕功,向外疾行。

忽然一道破空聲響起,卻見一道寒芒射來。單秋生將身一躲,那寒芒便擦身而過。他受此暗器的威壓,身形一滯,便落在了庭院當中。

“閣下擅闖林府,難道就想這般離去麼?”

單秋生聞聲望去,卻見他面前圍著許多人,都是身穿灰色衣服,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卻似乎猶如鬼魅一般。這群人的前面,站著一個身高約有七尺,膀闊腰圓,手中拿著一柄單環刀,顯見是個武功高強之人。

“你難道想要留下我?”單秋生望著這個人說道。

“你可知道擅闖林府,可有什麼下場?”那人並沒有回答單秋生,卻反問道。

“願聞其詳!”

“死!”

單秋生聞言,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要看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本事了!”話音未落,他將劍尖兒一點,便向那人的胸前刺去。

那為首之人名叫嶽慶,乃是林府的護院總管。他見單秋生一劍刺來,便將長刀一架,正好擋住單秋生的劍路。單秋生見狀,便陡然變招,變刺為劈,劍化長虹,在嶽慶的胸前劃過。這一招乃是十分精妙的一招,若是稍有大意,便會被其所傷。

嶽慶見單秋生陡然變招,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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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敢有絲毫大意,將刀一架,同時雙腳一踏,迅速向後退去,便堪堪躲過了這一劍。

單秋生便將右臂一曲,將劍一撩,嶽慶見狀,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長刀一擺,輕聲說道:“居然是小師弟,雖然真武劍的確是一門高妙的劍法,但你年紀如此,恐怕也未必能夠盡得掌握,難道便一定能夠勝得我?我勸你束手就擒,到時我在公公面前提你美言幾句,或可饒你性命。”

單秋生聞言,怒色盈面,大聲喝道:“狗賊,休得猖狂,且看劍!”說罷將劍一刺,劍直向嶽慶的胸前而去。這乃是真武劍中的第四劍,變化莫測。初時只見一柄單劍刺向嶽慶的胸前,但臨近嶽慶的身前,卻突然幻出三朵劍花,分別點向嶽慶的心口、額頭以及頷下三寸。

嶽慶雖未習過真武劍,但也曾看過劍譜,曉得其變化之端。他將刀一劈,正好劈向那刺向心口的一劍,只聽得當啷一聲,刀劍相交,單秋生劍勢一滯,便向後退了兩三步。

單秋生面色一沉,卻又將右臂一曲,左手點地,腳下一踏,身形驟奔,直向嶽慶衝了過去。只在眨眼之間,便來到嶽慶的身前。單秋生將真武劍一個側劈,徑直劈向嶽慶的胸前。嶽慶見勢一架,誰想單秋生的這一招乃是個虛招,只見他陡然變招,將劈變刺,刺向嶽慶的左目。

嶽慶見狀大驚。他雖是看過真武劍的圖譜,但也難一刻間便看透這一招的全部變化。待到那變化已成,再要揮刀相架卻已是來不及,他情急之下便一腳點地,向後疾退,同時將刀一掄,恰好躲過這一招。

“小師弟,好本領,你這個年級竟然練到真武劍中的第七劍,可謂是前無古人了。”嶽慶待身形站定,高聲說道。

真武劍的確是江湖上難得一見的劍法,昔年曾經與呂清所練決意刀其名。但是這套真武劍卻十分的難練。便是單秋生的師傅乾坤道人浸淫其中已有三十多年,如今也不過是練到第十五劍,而真武劍總共有十七劍。昔時乾坤道人練到第七劍,足足花了十三年的功夫。

嶽慶當年之所以拜在乾坤道人座下,便是慕真武劍的名而來。然而他拜入乾坤道人門下十三年,卻不曾得授真武劍。嶽慶心中惱怒,便曾詢問乾坤道人,但乾坤道人卻只是告訴他,時辰未到。嶽慶心性頗高,向來便有天下第一的野心。他所習練的刀法,雖也是乾坤道人武功絕學,而他也憑藉這套刀法在江湖上闖下了赫赫威名。

但嶽慶卻很清楚,憑藉這套乾坤刀法並不能滿足他的野心,於是他便將心一橫,趁著月黑風高,潛入乾坤道人的房間,將真武劍的圖譜偷了出來。然而待他將圖譜開啟一看,卻發現上面只有招式,卻沒有內力執行的心法。縱然他將這些招式練的滾瓜爛熟,仍然練不成真武劍。但凡江湖武學,除了招式之外,最重要的便是內力執行的心法,否則便全無用處。

嶽慶拿著這份圖譜,卻猶如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他思來想去,便決定偷偷將這個圖譜再還回去。當他再度潛入乾坤道人房間的時候,卻發現乾坤道人早已在等著他。

乾坤道人平靜的看著嶽慶,眼神中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悔恨,如同是在看著一個漠不相關的局外人。嶽慶羞愧的看著乾坤道人,將圖譜放在他面前的几案上,便跪在了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