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黎聽了,閉上了眼,在睜開地時候問道“你明白這首歌的意思不?”

蘇靖點了點頭,但是想到自己點頭她看不到,便開了口“聽他說過一些,說是一個人要去當兵了,走過城‘門’的時候看到人家都在修城牆,很羨慕這些人可以在離家這麼近的地方勞作。他走之前跟自己的妻子說,我會拉著你的手一起變老,可是現在回不去了,這個誓言便也只能做廢掉。”

“解釋的差不多,我把完整的說給你聽吧。”薛黎在他懷裡應聲說道,為他的解說做了補充

“擊鼓的聲音還在耳旁震‘蕩’,將士們奮勇演練著刀槍。土牆和漕城修築正忙,惟有我隨軍遠征到南方。跟隨孫子仲行旅奔‘波’,平定作‘亂’的陳、宋二國,回家的心願得不到允可,心中鬱郁憂愁不樂,

我身在何方,身處何地?我的馬兒丟失在哪裡?到哪裡才能將它尋覓?到那山間的林泉之地。

生生死死離離合合,我與你說過。與你的雙手‘交’相執握,伴著你一起垂垂老去。

可嘆如今散落天涯,怕有生之年難回家鄉。可嘆如今天各一方,令我的信約竟成了空話”

薛黎的抑揚頓挫的念著,有一種詩歌的韻律,聽起來不比蘇靖唱的差。蘇靖入‘迷’的聽著她的朗誦,也跟著低低的哼起了那首歌作為唱歌。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薛黎反覆的‘吟’誦著這一句,忽然有些落淚的衝動。生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多麼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像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自己與他處在這‘亂’民之中,今天還能在一起,肩靠著肩,臉挨著臉,可是明天呢,後天呢?這滾滾人流中,真就不會失散?

一時的一個念頭閃過,本來只是一種擔心,卻漸漸的演變成一種實際的推測,推想著明天的計劃,薛黎越發清晰的知道,自己肯定是隻能在後方等著他的。一旦分離,在這麼多人中失散,是一件太過平常的事。可以約好時間越好地點,可是他如果沒有回來呢?難道自己不會去找?去找的話有可能兩人失之‘交’臂,不找的話也可能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時候錯過。不管怎麼說,一旦分開,也就天意難測了。

怎麼辦?戰‘亂’,失散,夫妻團圓,幾個詞一拼湊起來,一個太過熟悉的故事在薛黎腦中浮起。

“靖哥靖哥,”薛黎忽然興奮的一躍而起,一腦袋撞倒蘇靖的下巴上,蘇靖‘揉’著自己的下巴,不明白她怎麼剛才還悲悲慼慼,這一下子怎麼變得這麼興奮了。

“我的那個小布兜在哪裡?就是我裝雜物的,裡面有扇小銅鏡的。”薛黎站在這邊比劃著。

“在車後,你要它做什麼。”蘇靖邊‘揉’著下巴邊到車後‘摸’索出她要的東西遞在她手上,然後就看得她翻出銅鏡,四邊瞅望著,又是掰又是咬的。

“你要做什麼?”蘇靖看著她急的蹦掉的樣子,不解的問道。

“這個,這個,把他‘弄’成兩半。”薛黎看著蘇靖想遇到救星般的把東西塞到他手裡,做了一個從中間掰斷的動作。

“你這要是做什麼?好好的東西‘弄’成兩半,也忒糟踐了吧。”蘇靖嘴上嘀嘀咕咕的,但是手下卻沒鬆勁,很輕鬆的按照薛黎的要求將其掰成了兩半,然後看著薛黎如獲至寶的親親那兩瓣銅鏡,,一半對這自己比劃,像是想塞在自己身上什麼地方。

“你這是?”蘇靖按她的指示伸出手來任她擺‘弄’,但自始至終都沒有明白薛黎想要做什麼。

“這個啊,可是很重要的東西,到時候我們失散就靠他了。靖哥,如果失散了,我們約好在京城見面,然後你在市集上叫賣這塊銅鏡,要上一萬貫。”薛黎一邊幫他裝銅鏡一邊叮囑道。

“這東西還值一萬貫?”蘇靖明顯不信,如果沒有破可能還值幾個錢,可是這破成兩半的,送給人也沒人要吧。

“當然不值,我是說讓你叫賣而已,這樣誇張的價錢肯定有很多人議論,然後我就可以順著這半面銅鏡找到你啊。這個,就叫破鏡重圓。”薛黎拿著自己的那半塊銅鏡在他面前得意洋洋的顯擺道。

蘇靖一臉黑線的看著她,心裡想著,‘女’人果然是一種令人捉‘摸’不透的生物啊。

冒泡,這裡說一下軍制,唐朝這個時期是府兵制,三年一輪,文中所提到的“歸來白髮還戍邊”的情況這個時候基本上是不可能出現的,這點是我y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