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認為,目前對長輩們最大的孝道,就是自己的前途,能否在短時間裡,撥開烏雲見太陽。

自己的前途未定,讓長輩們無端擔心,每每問及,不知如何回答,更無法面對。

蕭建軍清楚地認識到,現在只是邁出了人生規劃中的第一步。

他單飛四個月零點,從大象連鎖,東醫四部進貨開始算,到正式鋪貨銷售,滿打滿算也就三個月。

這三個月裡,他雖然達到了預定的目標,但後面所面臨的竟爭和困難,還會更多。

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回家一趟過年,正月十五之後歸來,連同路途,少則二十天。

這二十天時間裡,恰好處在店面促銷的關鍵時刻,如果回家,則空虛了促銷,冷卻了與客戶之間剛建立起來的熱度,銷售自然就會大受影響。

反之,如果自己堅守崗位,利用競爭對手們回家過年的空檔,加強跟各藥店的感情建立,熱絡關係,就很容易乘虛而入,提升了自己的銷售面和影響力。

這一進一出,自己佔盡銷售先機,差異巨大啊。

為此,他十天前就寫信告訴父親和姨媽,說是單位需要他留下來加班,今年暫不能回家過年。

上午,他專程到銀行,給父親轉了二千元過年費用;又給大表姐那轉了三千五百元,其中一千五百元是歸還臨走時,姨媽給的錢。

匯款,只是給長輩們和自己的一種心靈慰藉。

他不回家的決心下達之後,就一直在忙於工作,並沒有張揚,因為這種事情不太符合常規倫理,你還說不太清楚明白。

這事,只有張大林和李明今天才知道,他居然有這個匪夷所思的決定,責怪之餘,他們也沒什麼辦法,總不至於說你跟我走。

蕭建軍自然也沒有給吳玉茹提及此事。

所以,當吳玉茹突然在電話裡提及,他還沒有想好,不知怎麼回答好。

“還沒走啊…再不走就得火車上過年了。”

“我可能走不了…不不…是不走了。”

“不走了?”話筒那頭明顯是疑惑、吃驚,“你現在哪?”

“在駐地宿舍。”

“那好,你現在就過來陪姐吃個飯,大象總店那條街上的東來順漱羊肉,這是上次那家大象分店。”

“好的姐,我馬上過去。”蕭建軍想也沒多想,就同意了。

自從九月底那次在琴島咖啡店見面之後,四個月時間裡,蕭建軍跟吳玉茹只見過二個面,一次是陪她去大歌星唱歌,還有一次,就是在東來順大象分店吃的漱羊肉。

這倒並不是說,蕭建軍忙得不可開交,而是他刻意在迴避跟吳玉茹的見面次數,減少對她的不利因素和壓力,尤其是她的家庭。

可以說,吳玉茹是蕭建軍重生之後,遇見的第一個貴人,起因相當的滑稽,竟是他太像那個古人了。

作為一個飽經滄桑的過來人,他深知家庭對人生的重要性,尤其是一位女性,一個身處高官家庭裡的女人,為女為妻者。

在時下這個傳統與現代思想交融的社會里,每個人不可能特立獨行,這時候,還沒有出現像二十年之後,那些財務獨立的男女,動不動就離婚,信奉單身,丁克等。

經過數次交流,蕭建軍漸漸讀懂了吳玉茹,包括她感情生活中的某些不快、遺憾和鬱悶。

他的突然出現,讓她情不自禁地產生漣漪,陰差陽錯地找到了一個感情宣洩的路徑,或者說,有了一個情感補充的物件。

這是非常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