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睿親王府。

這座府邸的主人多爾袞正和親弟弟多鐸坐在一起,討論著前方的戰事。

多鐸說道:“濟爾哈朗那個老東西,都已經在山海關好幾天了,偏偏卻小打小鬧,天天就派一些漢奴和蒙古人去送死,簡直是俺們大清的笑話!”

多爾袞呵呵一笑,道:“他那個老東西的心思俺還不知道?無非就是想要儲存實力罷了。他是覺得明國現在缺乏補給,所以就用一個拖字訣,只要拖到明國大軍的糧草全部吃完,那時候他就可以予取予求,說不定還能打到北京城下去呢。”

多鐸聽到這裡,突然有些緊張起來,道:“明國到時候不會真的被濟爾哈朗這條老狗奪了北京城吧?那樣的話對俺們可是一個大大的壞訊息啊。”

多爾袞嗤笑一聲,道:“就濟爾哈朗那個畏首畏尾的傢伙,他就算是真的打到了北京城下,也必然是在北直隸劫掠一番人口和財富就班師了,怎麼可能捨得浪費兵力去攻打剛剛擊退了李自成的北京城?”

說到這裡的時候,多爾袞的雙目之中閃過一絲遺憾的表情。

如果是多爾袞去領兵的話,那麼他其實也會採取相同的策略,先用拖延的計策讓明軍不戰自潰。

但接下來,多爾袞不會去劫掠什麼北直隸,而是會不惜一切代價進攻北京城!

只要能夠攻破北京城,那麼清國南下稱霸甚至是入主中原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

只可惜,說一千道一萬,領兵的不是多爾袞,他又能怎麼辦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侍衛走了進來,恭敬道:“主子,洪承疇回來了,在外面求見。”

多爾袞點了點頭,道:“讓他進來吧。”

多鐸嘿嘿一笑。

片刻,風塵僕僕的洪承疇出現在多爾袞面前,撲通一聲跪下:“奴才洪承疇,見過兩位主子。”

多爾袞表情平靜,開口道:“你去了保定,那李自成是怎麼說的?”

洪承疇道:“李自成看上去雄心未泯,如果他還有機會的話,應該是能東山再起的。”

雖然被李自成羞辱了一通,但洪承疇看上去依然頗為冷靜,判斷力也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

多爾袞滿意的點頭道:“那就好。”

多鐸在一旁笑道:“這個李自成還真是一個狗皮膏藥,明國怎麼甩都甩不掉,真有意思。”

多爾袞呵呵笑道:“什麼狗皮膏藥,那都是俺們大清給明國貼上去的,可不是明國想要取就能夠取下來的。”

兄弟二人相視大笑。

洪承疇猶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多爾袞注意到了這一點,淡淡的開口道:“有話便說吧。”

洪承疇這才道:“回主子的話,奴才離開保定城的時候,正好碰到明國的大軍北上,只不過……”

多鐸有些不耐煩了,喝道:“有什麼事情就直接的說,婆婆媽媽的,你那個老婆在床上都比你爽快!”

洪承疇無奈,道:“只不過臣感覺,明國的軍隊似乎並沒有完全北上。”

多爾袞愣了一下,道:“你的意思是……”

洪承疇點頭道:“奴才的意思是,明國的軍隊很有可能兵分兩路,其中一路選擇北上,另外一路依然在繼續圍攻保定!”

這句話猶如一顆驚雷,將多爾袞和多鐸兩人都給炸懵了。

過了好幾秒鐘之後,多鐸才叫了起來:“這不可能!這些明國的將軍難道瘋了嗎,他們怎麼敢兵分兩路?”

對於清國的這些高層來說,由於過去這麼多年一直對大明都是處於戰略優勢,所以他們下意識的就覺得只要一出兵,大明就應該是全力以赴的迎戰才對。

他們壓根就沒想過,大明居然敢兵分兩路。

這就好像是一隻猛虎去攻擊一條垂垂老矣的老狼,沒想到這老狼不但一邊應付老虎的攻擊,另外一邊居然還伸出狼爪去抓兔子!

多爾袞深吸一口氣,非常嚴肅的說道:“洪承疇,此事非同小可,你確定嗎?”

洪承疇正色道:“臣怎麼敢在這樣的大事面前欺瞞兩位主子?根據臣的判斷,最多隻有四萬左右的明軍北上了,還有大約四萬是留在保定城外的。只不過當時臣急著回來,所以也就沒有繼續觀察,不然時間上就趕不及了。”

多爾袞臉色難看,冷冷道:“若真是這樣的話,那濟爾哈朗那個老傢伙在山海關按兵不動,豈不是就被明國人給耍了?”

多鐸一拍桌子,怒吼道:“這些明國的漢人還真是狡詐,卑鄙,無恥啊!”

多爾袞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本王這就寫信給濟爾哈朗那個老東西,讓他趕緊進攻山海關!”

原本以為大明的主力都在山海關,盲目進攻對於清國來說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