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淡淡的說道:“那你可以走了。”

祖澤潤愣了一下,道:“賢弟啊,你總得給為兄一個回答吧。”

吳三桂加重了語氣:“滾!”

祖澤潤灰溜溜的走了。

片刻後,吳襄的腦袋從門縫探了進來:“三桂啊,爹能進來嗎?”

吳三桂看了一眼吳襄,慢慢點頭。

吳襄進入房間,然後小心翼翼的關門,在吳三桂的面前坐下,就好像是屬下在面對長官一樣。

吳三桂突然道:“父親也同意他們的意見?”

吳襄頓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笑道:“三桂啊,這你都能知道。”

吳三桂道:“父親何不說說自己的理由?”

吳襄的表情變得認真了起來,道:“其實你今天在宮裡受的委屈,爹剛剛也聽說了。太子殿下現在可是如日中天,咱們吳家又有、又有爹這個一個逃跑的敗軍之將,還有你舅父祖大壽投降滿清的經歷,又怎麼可能得到年輕而一腔熱血的太子殿下信任呢?

要爹說啊,咱們確實可以試著跟太子殿下和解一下,但也得看他同不同意。如果他不同意,那咱們就真的只有兩條路,要麼想辦法把這位太子殿下廢掉,要麼就只能出關去滿清投奔你舅舅了。”

吳三桂靜靜的聽著吳襄的話,良久沒有開口。

吳襄等了一會,有些忐忑的說道:“三桂,你倒是說說你的意見啊?”

吳三桂輕出一口氣,平靜的說道:“太子殿下是不可能跟我們和解的,放棄掉這種心思吧,父親。”

吳三桂並不傻,他其實一直都能夠從朱慈烺的身上感覺到一種警惕和敵意,而且還是發自內心的那種。

吳三桂並不知道為什麼朱慈烺會如此的警惕他,但他清楚的知道,朱慈烺是不可能把他當成自己人了,尤其是在今天親耳聽到了那些太子府屬官的任命後更是如此。

太子六師,全部都是大明內閣成員,就單單少一個吳三桂,這還不夠明顯嗎?

吳襄道:“所以三桂你的意思是……”

吳三桂抬起頭來,道:“我的意思是,要麼成為張居正第二,要麼就只能當祖大壽第二了。”

吳襄笑了起來,認真道:“沒事,不管當誰的第二,你都是父親心中最棒的三桂吾兒!”

送走了吳襄,吳三桂面對著手裡多爾袞的信,再度陷入遲疑。

他緩緩的將信伸向油燈,可當馬上就要點燃的時候,他突然又把信收了回來。

啪嗒一聲輕響,一個極其隱秘的牆壁暗格被彈了出來,吳三桂將這封信放進其中,然後關上。

走出書房之後,滿天星光從吳三桂頭頂灑落,他注視著夜空,喃喃自語。

“太子殿下啊,總不可能每次都是你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