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木門重重的關上,圖蘭朵的護衛,將徐毅推進木屋後,便惡狠狠的抽出彎刀,目光望向了遠處奔來的敵人,一副死戰不退的架勢。

沉重的馬蹄聲,隨後便向著木屋而來,‘轟隆隆’的,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顫抖!

原本還算結實的木屋,此時,便在這沉重的馬蹄聲中,灰塵撲簌簌的掉落,仿若大海中的一葉扁舟,下一刻,就會分崩離析似的。

廝殺聲隨後在木屋外響起,伴著那刺耳的鐵器交擊聲,有滾燙的鮮血,從門縫裡噴濺進來。

也不知是誰的,在徐毅的衣袍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印,在徐毅驚的後退時,還有血珠從衣袍上滴落。

正在護著兩個孩兒的茹娘,驟然看到徐毅衣袍上的鮮血,以為是徐毅受了傷,臉色剎那間變白,驚的一下子捂住了嘴。

而反觀圖蘭朵這裡,此時,圖蘭朵的雙目含煞,手中握著一柄彎刀,目光死死的盯著木屋門,一副隨時要拼命的架勢。

這女人,到底是突厥出身,骨子裡便有種豹子的屬性,越是到了這種時候,就越是能激發她骨子裡的執拗!

徐毅看到圖蘭朵的這副樣子,當下便走到圖蘭朵身邊,抬手便從圖蘭朵手裡,搶過了那柄彎刀。

他徐毅就算再怎麼樣,也還沒輪到,要一個女人來保護的地步!

然而,就在徐毅接過彎刀的瞬間,手腕處,立刻便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疼的徐毅的眉心一皺,嘴裡禁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媽的!”鑽心的疼痛襲來時,手中握著的彎刀,差點都沒握住,徐毅氣的嘴裡大罵一聲,轉手便將彎刀交到了左手裡。

只不過,左手持刀,原本還算有的十成力氣,立刻便縮水了一半!

身旁的圖蘭朵見狀,還想著從徐毅手裡接過刀,但卻被徐毅呵斥到了茹娘那裡,他有十段錦傍身,就算是左手持刀,那也比圖蘭朵強多了。

原本執拗的跟豹子似的圖蘭朵,被徐毅呵斥回去,目光裡原本還有些不服,但看到徐毅的表情後,竟然乖乖的回到了茹娘身邊。

“侯爺莫慌,某家這就來了!”

外面的廝殺還在繼續,除了老狐狸的僕固部落,此時跟薛延陀糾纏在一起外,剩餘的所有人,竟然都不約而同的向著木屋衝殺來。

沉重的馬蹄聲,不斷響徹在外面,每一次向著木屋衝來時,必定都會伴著無盡的廝殺,原本關閉的木屋門縫裡,不斷有鮮血滲進!

徐毅緊握著手中的彎刀,目光緊緊的盯著禁閉的木門,圖蘭朵手下的十幾名護衛,顯然在這幾輪的衝殺中,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原本關閉的木屋門,已經被猛烈的撞擊幾次,每次都會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彷彿下一刻,就會被撞裂似的。

然而,就在這時候,外面卻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聽到這聲音時,徐毅緊繃的神經,忽然就放鬆了下來。

這聲音對他而言,簡直再熟悉不過了,分明就是夏州軍的中郎將邢武!

其實,剛剛再被圖蘭朵護衛,護送著進入木屋時,徐毅就已經聽到了邢武的聲音,只不過,開始的時候,還不太確定而已。

“奶奶的,總算是等來你們了!”心下放鬆之餘,徐毅的嘴角,便禁不住微微上揚,隨即,便忍不住感嘆著說道。

只可惜,他這話剛剛落下,便聽的‘轟’的一聲,身前原本關閉的木門,瞬間被撞得四分五裂,木屑四濺。

而伴著四濺的木屑,剛剛才護送徐毅進來的護衛,瞬間便倒飛著進來,重重的倒在地上,嘴一張時,便是一大口的鮮血噴出。

身後的圖蘭朵,看到那名口噴鮮血的護衛,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可惜,還沒等她上前,從那敞開的木門裡,便進來一人一馬。

進來的那人,人還騎在馬背上,一臉的絡腮鬍子,臉上、身上全是沾滿的鮮血,目光兇狠的在木屋裡一掃,最後,便將目光停在了徐毅身上。

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廢話,當認清徐毅的樣子後,瞬間便舉起手中的彎刀,猛力的向著徐毅這裡劈來,這一刀勢大力沉,徐毅彷彿都聽到了刀風聲。

眼見著那人一刀劈來,徐毅沒來得及多想,直接便舉起手中的彎刀,雙手握住刀柄,斜斜的便迎了上去。

一聲刺耳的鐵器聲,徐毅的嘴裡,便發出一聲悶哼,受傷的手腕那裡,一陣鑽心的疼痛,兩隻手的虎口那裡,更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而他整個人,便像是被巨錘砸中一樣,瞬間倒飛出去,後背重重砸在了床榻邊沿,巨大的慣性力量,使得床榻都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徐毅的後背,更像是要斷裂了一樣,疼的徐毅的臉色,瞬間都變成了煞白!

然而,徐毅卻根本顧忌不了這些,在他倒下的瞬間,便又強撐著站起來,在那人沒反應過來時,便猛地跳上床榻。

下一刻,足下猛一用力,依舊是雙手握刀,主動的向著那人,斜斜的一刀劈出!

他此時,已經毫無退路,身後的床榻上,就是他的兩個孩兒,他要是退了,就該是他的兩個孩兒倒黴了。

邢武的人馬,此時就在外面,就算他殺不死眼前的人,起碼也能給邢武爭取一點時間的!

然而,徐毅的動作夠快,有人卻比他的反應更快,就在他剛剛倒下的瞬間,一直默不作聲的圖蘭朵,卻已經發動了‘襲擊’。

板凳、水壺還有藥箱,凡是能讓圖蘭朵抓住的東西,都被圖蘭朵,一股腦的向著那人扔去,噼裡啪啦的。

這些東西,雖然對那人造成不了傷害,然而,卻也讓那人有些疲於應付,一不留神,腦袋就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