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昏暗的屋子,這裡乃是百騎的牢房,然而,說是牢房,可裡面卻是常年的空著,很少有關押的人犯。

只因為,能在百騎的這裡,熬過幾天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旦進入百騎的牢房,便基本就是死人無疑了。

韋仁似乎也明白這一點,所以,自打發現是百騎抓的他後,韋仁便乾脆放棄了掙扎,哪怕明知必死無疑,但自始至終,都靜靜地不發一言。

直到徐毅的身影,從外面進來時,韋仁原本垂到胸口的腦袋,這才抬了起來,目光直直的望著徐毅,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的?”

聽到韋仁的這話,徐毅便禁不住好笑起來,將旁邊的椅子,拿到韋仁的面前,這才坐下來道:“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

“不可能!”聽到徐毅的這話,韋仁當場便撇嘴笑了起來,目光嘲諷的望著徐毅,道:“我的行蹤只有自己人知道,外人不可能知道的!”

韋仁的這話,聽的徐毅不由的撓撓頭,目光有些奇怪的望著韋仁,道:“我好像也沒說過,是外人告訴我的吧!”

“你不會說,是我們自己人吧!”徐毅的這話落下時,韋仁臉上的神情,頓時便露出輕蔑的笑,目光望著徐毅時,語帶譏諷的問道。

“為什麼不能?”徐毅看著韋仁臉上的表情,不禁奇怪的皺了皺眉,故作無奈的說道:“若非是你身邊的人,我又怎會知道呢?”

徐毅說這話時,韋仁的目光,便一直緊盯著徐毅,直到徐毅的話音落下後,韋仁原本嘲諷的表情,突然間變得有些不可思議起來:“那人是誰?”

“張仁!”聽到韋仁的這話,徐毅頓時輕笑起來,目光望著一臉驚訝的韋仁時,幾乎想都不想,便十分痛快的說道:“意外嗎?”

張仁就是漠北,被徐毅放走的人,也是剛剛在茶肆裡,向他通風報信的傢伙!

“不意外!”聽到徐毅的這話,韋仁的臉上,便頓時露出一抹笑意,似乎早就猜到了似的,衝著徐毅道:“韋某應該早就猜到的!”

“對啊!”徐毅聽到韋仁的這話,不由的好奇起來,目光望著韋仁時,不禁奇怪的問道:“漠北的時候,你就該懷疑他的不是嗎?”

這其實,也是徐毅感到奇怪的地方,當初,張仁兩個傢伙,都落在了他的手裡,韋仁不可能不清楚的。

可後來他又放了張仁兩人,原本還有點懷疑,這兩人能不能重新被韋仁信任,結果,後來卻是發現,韋仁竟然連懷疑都沒懷疑一下。

看了看眼前的韋仁,目光裡還算精明,看起來,也不像是蠢得無可救藥的那種人,可在這件事上,卻是相當的愚蠢!

“他們難道不怕心火之毒嗎!”徐毅的話音落下許久了,韋仁這才抬起頭來,嘴角微微的撇著,嘴裡發出‘嗤嗤’的怪笑,禁不住搖搖頭道。

“什麼是心火之毒?”這詞兒,徐毅還是頭回聽說,之前張仁兩人可是從沒提起,此時,聽的從韋仁嘴裡冒出來時,徐毅便感到有些詫異的問道。

“你想知道?”聽到徐毅的這話,韋仁的臉上,頓時露出邪魅的笑容,沒等徐毅開口,便已經自顧自的開口道:“凡是背叛聖教的人,都會被灌下聖油,等點燃的時候,便是生不如死了!”

這話落下時,韋仁的雙目中,忽然閃過一道瘋狂的神色,直直的望著徐毅,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可惜啊,韋某想將這法子用在你身上,看來卻是沒機會了!”

此時,昏暗的牢房裡,除了徐毅之外,還有百騎的幾人,包括柳長東也在裡面,韋仁的這話落下時,幾人想象著那恐怖的場景時,臉色便齊刷刷的一變。

“果然是一群瘋子!”柳長東早就見識過,瘋子們的**場景,那場景很長時間,都一直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如同夢魘一般。

此時,再聽的韋仁的這話,柳長東的腦海裡,立刻便聯想起了,當初的恐怖場景,衝著已經瘋狂大笑的韋仁,咬牙切齒的道。

“那不可能的!”然而,就在韋仁為之瘋狂大笑時,卻見得徐毅,忽然認真的搖搖頭,一臉較真的衝著韋仁道:“油可以灌進肚子裡,但卻沒法燃燒到肚子裡的!”

這話落下時,看到屋內的幾人,全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直勾勾的望著他時,徐毅便頓時認真的辯解道:“頂多就是將嘴巴燒爛而已!”

“你又沒試過,怎會知道!”徐毅的這話落下時,韋仁終於停下了瘋狂的大笑,目光轉而譏諷的望著徐毅,不由撇了撇嘴,說道。

“這話聽著,就好像你見過?”聽到韋仁的這話,徐毅也跟著一撇嘴,目光望著一臉譏諷的韋仁,說道:“要不咱們試試?”

“好啊!”聽到徐毅的這話,韋仁先是禁不住一愣,但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望著徐毅,輕笑了起來道:“就怕你沒有聖油!”

“真是笑話!”聽到韋仁的這話,不光是徐毅,便是旁邊的柳長東,也跟著輕笑了起來,目光望了一眼韋仁後,便轉身離開了牢房。

不大的工夫,等再次回來時,手上便多了一個桶子,上面的口子,用一個木塞子堵住,直接便放在了徐毅面前。

“你說的聖油便是這個吧!”徐毅小心的將木塞取下,使勁的晃盪了一下,立刻便有一股汽油味,從木桶裡飄了出來,徐毅便頓時衝著韋仁問道。

“這…這怎麼可能!”韋仁的臉上,此時充滿了震驚,這味道對他而言,自然是十分熟悉的,可他沒想到的是,被他視為聖教的東西,居然會出現在徐毅手裡。

而且,看徐毅的表情,這在聖教中,一向被視為聖物的東西,在徐毅的手裡,似乎還不止這一桶。

“說了你就是個井底之蛙!”徐毅看著韋仁,一臉震驚的模樣,不由的搖搖頭,抬起頭來時,認真的說道:“剛剛你不是說,要心火之毒嗎?”

這話落下時,不等韋仁開口,便突然轉向一旁的柳長東,道:“要不就拿隔壁的那婦人試試?”

徐毅嘴裡說的隔壁婦人,便是跟隨韋仁身邊的女人,上次長街上,衝他潑汽油的,便是這個女人,後來指示威脅翠兒的,還是這個女人。

徐毅的心裡,便早就給這女人判了死刑,連審訊都懶得審訊,剛剛進來時,聽的那女人,在隔壁罵的歡快,徐毅便突然想拿這女人開刀。

柳長東聽到徐毅的這話,嘴角頓時微微一撇,隨後,便轉身走了出去,不大的功夫,便聽的外面的甬道里,傳來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

眨眼的工夫,便看見柳長東,押著一名披頭散髮的女人進來,臉色蠟黃,一雙眼睛跟毒蛇似的,正是當日長街上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