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裡,現在無比的熱鬧,自打漠北的突厥,被大唐一舉擊潰後,整個漠北的胡商們,便都湧來了長安。

做皮子生意的,做草藥生意的,在西市裡隨處可見,即便是隔著很遠,那胡商的吆喝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的。

胡商多了,帶動著整個西市,別的行業也水漲船高,這才幾個月沒來,西市裡便多了好多的閣樓茶肆,如雨後春筍一般。

此時的徐毅,便在一家茶肆的閣樓,身旁是韓寶兒幾人,跟那名狗一樣的傢伙!

茶自然是圓餅茶,熬的跟牛血一樣,裡面還加了精鹽跟羊油,單是聞一聞那味道,便讓徐毅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

但這樣的茶水,卻是西市裡,胡商們的最愛,每當遇上客人時,胡商便會將客人,直接帶來茶肆,要一碗熬的濃濃的茶,一邊喝一邊談生意。

徐毅反正是無福消受,可旁邊的韓寶兒,卻是‘哧溜哧溜’的,喝的不亦樂乎,看的徐毅微微皺眉,這貨就沒見不喜歡的東西。

“侯爺,那韋仁就在那裡面!”帶來的那個傢伙,此時,就現在徐毅的身後,將半邊身子,都小心的藏在窗後,指著不遠處的院子說道。

徐毅聽著這話,目光不由的望去時,臉上便頓時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

這傢伙現在指的地方,對於徐毅而言,絲毫也是不陌生的,當初,跟韋家結怨的地方,便正是這裡。

只不過,徐毅沒想到的是,這所院子,竟然還屬於韋家,而且,韋仁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依舊住在這裡。

當初,這所院子,是韋家用來做糧鋪的地方,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屠宰場,即便外面陰雨綿綿,可此時的院子裡,卻依舊有幾個大漢,忙著屠殺一頭肥豬。

那豬的慘叫聲,便從院子裡傳出,如同魔音一般,直滲透到耳中,聽的人不由的皺起眉頭,可最讓人難受的,還是那味道。

那味道,本來就讓人難以忍受,再加上這陰雨的天氣,血腥味夾雜著潮溼,便更加讓人聞之作嘔。

“這馬周都不來西市的嗎?”徐毅聽著那刺耳的豬叫聲,聞著這作嘔的氣味,忍不住便皺起眉頭,小聲的嘀咕起來。

馬周現在還是萬年縣的縣令,這西市就在萬年縣內,理當便歸馬周來管,可看看那屠宰場,徐毅感覺,馬周好像很久沒來過一樣。

徐毅的這話落下時,原本喝茶的韓寶兒,不由的停下來,使勁的撓了撓頭後,不解的望著徐毅,小心的道:“西市裡不都這樣嗎?”

也無怪韓寶兒會這麼說了,西市不同於東市,整個西市裡,看起來就像個大集市一樣,裡面的東西,也大多都是百姓的東西。

根本就沒辦法規整,當然,也是根本不能整頓的,總不能,讓那些兜售草料的,也專門弄個門面房吧!

後面的樓梯上,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隨後,便有幾名勁裝漢子,走進了閣樓裡,目光簡單的一掃,便直直的來到了徐毅面前。

“侯爺,許久不見了!”為首的一人,不時別人,正是消失了許久的柳長東,一見到徐毅,柳長東立刻便齜牙咧嘴的笑道。

“沒想到來的是你!”徐毅看著面前的柳長東,這傢伙也不知去了哪裡,幾個月不見,臉上變得黑黝黝的,一笑時,便露出滿嘴的白牙。

“嘿,這不是剛到長安嘛!”柳長東跟徐毅,也不算是外人了,說著話時,便直接往徐毅旁邊一坐,望著徐毅小聲的問道:“看到那廝了嗎?”

“就在那裡!”徐毅聽到柳長東這話,頓時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對面的屠宰場,微微一撇嘴道:“人家可是從來沒想過,要在長安躲躲藏藏呢!”

這話帶著一點嘲諷的意思,百騎向來被談虎色變的存在,感覺滿長安,就沒有百騎不知道的。

結果,現在卻是好了,人家就這麼在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晃悠,可百騎的人,就愣是沒發現這韋仁。

“這王八蛋!”柳長東假裝沒聽懂,徐毅話裡的嘲諷,聞言後,目光死死的盯著對面的院子,忍不住咬牙切齒的道。

“侯爺,那就是韋仁!”柳長東的話音剛落,一直躲在徐毅身後的傢伙,卻突然指著對面的院子,小聲的衝徐毅說道。

聽到這傢伙的話,徐毅的目光,頓時便望向了對面的院子,果然,就見的一個身著灰色衣袍,頭戴斗笠的人,從一間屋子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