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鄴城。

袁紹已然幾天沒有好好睡一覺了,他坐在刺史府的一事大堂,眼睛中充滿了紅血絲,焦躁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昨夜剩下的冷茶,即便是以前袁珣送給他的這種入口苦澀後滿口生津回甘無窮的新茶也不能平息他內心的躁動。

城外喊殺聲連天,自己的部隊已然在鄴城和張燕的黑山軍大戰了三天。

不,其實也不能說是大戰,而是被黑山軍襲擾了三天。

黑山軍那訓練程度和武器裝備和袁紹手下的冀州軍根本沒有辦法比,何況鄴城城大牆堅,易守難攻,豈是張燕那種烏合之眾能夠輕易攻克的?即便他們二十萬大軍圍城。

“報!文丑將軍陣斬敵將,再一次率騎兵衝散南門敵軍!”、

“報!文丑將軍擊退北門來攻之敵!”

“報……”

袁紹沒有回答,而是沉默著用手指在那盞冷茶中沾了沾,就著茶水輕輕揉著自己的眉心。

這樣的捷報早已不能像三天前那般給自己帶來驚喜了,以為這三天這樣的捷報傳來過幾十次。

那群連像樣攻城器械都沒有的黑山賊就像一群圍住食物的嗜血老鼠,被驅趕無數次,又再次聚集,不把他們殺光,根本沒有可能讓鄴城解圍。

可是那是二十萬人啊!即便是二十萬頭豬,殺光也需要時間,自己鄴城不過一萬守軍,而且最缺的就是時間!

“公孫瓚在哪?”

許攸拱了拱手道:“回稟主公,公孫賊子正在和由顏良將軍與荀諶所領三萬大軍在清河郡一代對峙,互有攻守。”

袁紹重重的將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頓,略帶怒氣的說道:“倘若君瑜的虎賁銳士在魏郡,豈容公孫匹夫在我冀州肆虐?!”

許攸搖頭道:“主公不可如此想,冠軍侯的軍隊確實戰力冠絕大漢,但是其在青州之局勢也不明朗,冠軍侯與我們一樣,都是才入河北之地,兵力不多,還要抵擋劉備幾青州百萬黃巾,壓力不下於我們。”

“那現在怎麼辦?就地徵兵?”

許攸還是搖頭:“主公,即便徵兵,尚未訓練是無法投入戰場的,不過一群拿著武器的農夫,面對黑山賊也就罷了,可是要面對常年在幽州與烏桓作戰的公孫瓚,不過是拖延時間,毫無任何意義。”

袁紹怒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現在我只能等著公孫瓚來砍我腦袋嗎?!你這個謀士是如何當的?!”

就在此時,屋外有人來報:“報!先登銳士統領鞠將軍求見!”

袁紹皺眉道:“他又怎麼了?”

傳令道:“鞠將軍再次請戰。”

袁紹不耐煩的揮手道:“先登大戟士乃是精兵,城外黑山三日來對我等殺傷還未有超過一千,豈用精銳盡出而擊之?且八百先登出城也不過如之前一樣把這群黑山蒼蠅擊散,我軍一撤他們又圍上來,他去幹什麼?添亂嗎?胡鬧!不見!”

“報!冠軍侯以飛奴傳書有信來。”

袁紹眼睛一亮,問道:“可有破譯?”

飛奴傳書及僅限於袁紹和袁珣二人陣營內的密信傳遞方式,便是飛鴿鴻雁飛鷹的飛禽傳書,而專門有一隊錦衣衛負責破譯用阿拉伯數字寫就的密信,其破譯的原理除了錦衣衛沒人知道。

“已有,請將軍過目。”

那侍衛遞上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