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勝一時間妒火好似地獄烈火,將他五臟六腑燃燒殆盡,他感覺被袁珣帶了綠帽子,殘存的自尊被踐踏的稀碎,直欲抽刀子去找袁珣拼命!

可是現在,他還是得先平息眼前這天下至尊女人的怒火。

“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郭勝一面說,一面將頭磕得咚咚作響,不一會兒的功夫,隔著地毯他居然將腦門都磕破了。

何之瑤也是一時怒火,但是也依舊將郭勝看做自己的忠犬,平日情分也還在,收了怒意,擺了擺手道:“以後沒有哀家的允許,你不許碰哀家身體一丁點,要不然哀家砍了你的狗爪子!”

郭勝磕頭道:“奴婢遵旨!”

何之瑤示意郭勝將那玉枕撿回,依舊慵懶如同一隻波斯貓一般趴回玉枕之上。

“起來吧。”

郭勝急忙雙膝跪地,拿起扇子繼續為何後扇涼風,心中卻是對袁珣恨之入骨。

不行,不能再讓袁珣這般容易見到何後,要不然自己遲早被趕出宮中!

“郭勝啊……”何後懶懶的聲音傳過來。

“奴婢在。”

“你說,君瑜……我兒是否能夠擋住董卓啊?”何之瑤支起身子,目光帶著擔憂的看著郭勝。

天助我也!正是困了有人給送枕頭!

郭勝聞言心中大喜,眼睛一轉,誠懇道:“太后明鑑,董卓雖然退守夕陽亭,可是手下的西涼兵是從平黃巾一路在沙場鍛煉出來的百戰雄兵,冠軍侯的虎賁軍雖然也是精兵,恐還不能勝過董卓的飛熊軍。”

何之瑤不懂軍事,當然不知道一支軍隊的戰鬥力不能單單從參加過幾場戰爭來衡量,聽郭勝如此說,不禁心中更是擔憂。

郭勝趁機道:“聽說董卓這次帶來的只是麾下騎兵,其兩萬西涼步卒還在路上,倘若他全員到齊,只怕冠軍侯縱是霍去病在世,也難抵擋。”

“那該如何?”

何之瑤聲音中帶著不自覺的顫抖。

郭勝自覺火候已到,叉手笑道:“太后勿憂,奴婢有一計,可拒董卓於洛陽城外。”

何之瑤焦躁的揮手低喝道:“還不快說,賣什麼關子?”

郭勝急忙說道:“執金吾丁原雖是大將軍嫡系,可是今日卻首先阻擋董卓,不讓其入城,想必大將軍招來的哥倫帶兵之將並不一條心,丁建陽手下士兵堪堪三千,雖少但是也是常年和匈奴征戰的百戰精兵,太后何不下令讓冠軍侯和丁建陽兵合一路?兵法有云,城防攻守,十倍則站之,彼時有丁建陽和冠軍侯的五千士兵守著洛陽城牆,董卓兩萬人,饒是插翅也難進來。”

何之瑤秀目一亮,終於笑了出來:“你這老狗,有時也有些用處。”

“願為太后分憂。”

但是何之瑤又想起袁珣今日的話,不禁看了郭勝一眼,說道:“你去擬旨,讓冠軍侯與丁建陽合兵一路,共守洛陽。”

“喏!”

郭勝喜不自勝的站起身,準備去尚書房擬旨。

就在這時,聽到何之瑤略微清冷的說道:“順便擬旨……罷免十常侍!”

郭勝身體一抖,不禁駭然轉身,卻見到了何之瑤堅定的眼神,他慌忙跪下,痛哭出聲,嘶啞問道:“老奴對太后忠心耿耿,太后何故如此啊!”

何之瑤幽幽一嘆,柔聲道:“郭勝,哀家和你說實話,現在大將軍已然逼迫哀家到了這種地步,若是哀家不做妥協,不但你們身首異處,就算是哀家和皇帝,也會陷入危險之中,你莫要以為大將軍乃是我長兄,就一定支援我兒坐穩江山,永安宮中還有個小雜種,董後已死,一個有孃的,一個沒孃的,哪個更好控制不必我多說吧?

況且罷官不等於殺頭,這就算是我們蟄伏一段時間,一旦時機成熟,哀家還要靠你們制衡大將軍讓我兒親政呢,你們乖乖等一段時間可好?”

太后都說到這種地步了,郭勝還能說什麼?

但是他並不笨,他們十常侍之所以沒死,就是手上還有些權力讓何進忌憚,一旦自己被罷了官,彼時就如案板上的麵糰任人揉捏,只怕死的更慘!

郭勝悽悽慘慘的行了一禮,默不作聲的走出長樂宮,留下身後佳人一聲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