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路行至皇宮校場,這裡原本就是虎賁軍的駐紮之地,只是靈帝建立西園軍後,虎賁衛精銳被抽調大半,名存實亡,這裡也漸漸荒廢,直到袁珣升任虎賁中郎將,才帶著一干軍士將這裡整修一番,進駐此地。

原本虎賁衛五千編制,羽林衛一萬編制,虎賁衛負責宿衛皇城內宮,羽林衛負責守衛皇宮城牆,這裡營房頗多,又有很大的一片黃土校場。

袁珣帶兵回營時,黃忠正在訓練今日從西園上軍中挑選出來的可用士卒,只聽黃忠一身鎧甲,站在校場中央,嘴裡含著一個竹哨,每一聲哨響,那些士卒組成的方隊稀稀拉拉的開始左右轉身。

袁珣帶兵進入校場,翻身下馬面對虎賁衛老兵喝道:“整隊!”

只見所有騎兵齊齊一拉韁繩,胯下馬兒立即止步,絲毫沒有一匹馬超出佇列一步之地,然後騎兵統一從戰馬右側下馬牽著馬韁原地踏步,整個隊伍隨著騎兵的踏步慢慢停止也在原地踏步。

陳到將馬韁遞給身邊的騎兵,小跑著來到方隊前面,拿出胸前的竹哨一吹。

“噓——噓!”

在高順眼中,所有人同一時間停止了步伐,兩千人直梗梗的站在原地,陳到舉起扶刀的右手握成拳,大喝道:“向右看齊!”

於是整個方陣每列右邊第一個士兵不動,其餘人整齊偏頭看著他,統一踏著小碎步,霎時間兩千人正看橫看斜看都整齊得如同棋盤上的棋子一般。

“稍息!”

譁!

隨著陳到一聲大喝,兩千人齊齊伸出右腿齊肩寬。

“立——正!”

虎賁衛們右瞬間合攏了雙腿,此時陳到極為標準的向右轉,朝著袁珣用右手錘左胸行了一個軍禮,大喝道:“君侯,整隊完畢請下令!”

雖然冠軍縣成軍一年多,所有人訓練也已經大半年,可是每次見到這個場景,袁珣都忍不住想抬起右手對陳到行個後世的解放軍軍禮,猶如當年大學軍訓……

他也以拳錘胸回了一個軍禮,然後走到方陣前大聲道:“今日本侯與執金吾丁老將軍達成協議,共同防守洛陽城,誓死不讓董卓進城,大家都知道怎麼做了吧!”

兩千人堅毅的目光彷彿能穿透一切,齊齊大聲喝道:“勇往無前!戰無不勝!”

喊聲直衝雲霄!

袁珣滿意點點頭,說道:“全體都有,解散造飯!”

“喝!”

隨著一聲高喝,兩千人立馬散開,三五成群有說有笑的朝著營房走去,騎兵也將戰馬歸廄。

高順原本以為虎賁軍只是和陷陣營同樣講究團體配合作戰,此時一見這些虎賁衛計程車兵整齊劃一的佇列和解散,才知道人家的軍隊那是真正的風火林山,不禁震驚的久久不語。

“從之?怎麼了?走吧,我給你安排一間營房。”袁珣看高順面露震驚的看著自己的虎賁衛士兵,心中效果已經達到,去拍了拍高順的肩膀。

高順眼睛一轉,突然單膝跪地,抱拳大聲道:“高從之不要單獨的營房,只求冠軍侯能把我和您的虎賁衛軍士安排在一間營房,高某想和士兵們同吃住!”

袁珣心中暗笑,這貨終於是上鉤了,高順也是一個有練兵之才的大將,這種人見識到來自後世解放軍訓練大綱的現代化軍隊訓練方法,就像是武痴遇到了絕世武功,哪能不如痴如醉想要偷師?

“從之是想和我弟兄們共同訓練?”袁珣似笑非笑問道。

高順面色有些紅,畢竟自己偷師的想法被人家一眼看穿,但是隻要能學習這練兵之法,被奚落幾句又能如何?

要知道,在高順的概念中,一支軍隊是否精銳,看的不是其士兵武功有多高,裝備有多好,而是看這種軍隊是否能做到令行禁止,攻守一致,這是一支軍隊作戰意志的基礎。

其次看的是軍隊的作戰能力,技戰術,也就是這個時代所說的軍陣陣法,然後是主將的作戰方法,也就是兵法,最後的才是比拼軍隊士兵的個人作戰能力和裝備。

當有了基礎時,再加上武將的兵法運用得當和裝備精良,這隻軍隊就能夠成為真正的精銳之師。

袁珣的兵法高順不知,但是從其一戰平叛潁川之亂的表現來看,想來差不到哪裡去,可是虎賁衛所表現出來的佇列,方陣,以及令行禁止的表現,外加上這群傢伙精良的裝備,只怕戰鬥力還在自己那只有大盾長矛的陷陣營之上!

你看看人家兩千人,弓弩手居然佔了三分之一,還有長矛手和刀盾手,甚至有騎兵護住側翼,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就知道這群傢伙裝備多麼精良!

尤其是他們身上的鎧甲,皆是黑漆漆的扎甲,頭上的是怪異的帶簷笠盔,紅纓飄飄,見過這麼多的軍隊,這隻軍隊裝備算是第一!

說道鎧甲,高順更是有些嫉妒。

要知道丁原的幷州軍清苦,連陷陣營的盔甲都是都拼西湊出來的,尋常士兵的鐵甲普及率不到四分之一,其餘的不過是些皮甲和木扎甲。

就算是董卓的飛熊軍,也不是人人皆穿鐵甲,也只是以皮甲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