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袁門侯府一少年(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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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這個宅邸的主人乃是朝中一個官員,因黨錮連累被罷官入獄死在了昭獄之中,家眷散的散,充入教坊司的,充入教坊司。
兩年前,這座一直空置的宅院被史阿以極低的價格拿下,修葺之後作為商行總部。
商行門口就站著幾個身穿寶藍色缺胯袍,手執環刀的遊俠,除了前來談商路往來的商人,一般人是不敢接近的。
畢竟自商行成立之後,全洛陽的遊俠兒彷彿一夜之間便全都成了商行中人,派系林立的遊俠們莫名其妙的聯合了起來。
商行正廳之中,一個身材頗為肥碩的文士手持一卷竹卷賬本嗎,正在彙報著什麼,而他上首的太師椅上,半坐半躺著一個華服少年。
可是少年單手托腮,閉眼聽著肥碩文士的彙報。
“上月商行成衣和脂粉生意盈利六十萬貫,夕羽樓盈利三十萬貫,比之前有所增加,但是卻不如之前那般盈利瘋漲。”
少年聞言點了點頭,直起身子,說道:“蘇先生覺得問題出在何處?”
他雖然臉龐還帶著些許稚嫩,那清澈的眼神中卻帶著和年紀不符的成熟和深邃。
少年名叫袁珣,乃是安國亭侯袁基的嫡長子,也是唯一的兒子。其母是桓帝帝姬劉瀧,以宗氏女加封縣主下嫁前司空袁逢嫡長子以示對袁家四世三公“天下仲姓”的恩寵。
可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劉瀧在剩下袁珣時難產大出血,雖然太醫搶救及時,可是卻落下病根,袁珣尚在稚童之時便撒手人寰。黃氏也是江夏世家大族出身的貴女,在袁基喪偶後納入袁家,可是袁基卻不能扶正黃氏,以示對郡公主正妻的尊重、對皇家的尊重。
而袁珣也在母親劉瀧去世後,傷心過度大病一場,幾乎早夭。
等彼輩病好之後,乖巧聽話的袁珣卻是性情大變,變得“乖張調皮”,“惹事不斷”,小小年紀卻成了洛陽一害,大有繼承曹操袁紹袁術張邈當年“洛陽四害”的架勢。
按說袁基乃是前司空袁逢嫡長子,袁逢過世於任上後,現在袁氏的家主乃是袁逢親弟袁隗,也理應是袁氏領袖,可是袁氏這一代的領袖卻是以袁紹袁術兩兄弟為主,尤其是袁紹,經歷了少年時代的荒唐,青年袁紹一改以前劣跡斑斑之形象,結交下士,禮遇四方。
袁逢去世後,早已過繼給袁成的庶子袁紹卻以親子名義為袁逢守孝三年,一時傳為美談。
袁紹早已被舉孝廉,若不是因為黨錮之爭,只待守孝結束,就能舉入中樞為官,然後外出任一方兩千石太守,不用幾年只怕又是位列三公,隱隱有袁氏年輕一輩領袖家主的架勢。
而袁隗老謀深算,極為欣賞袁紹,早早將袁氏政治資源盡為袁紹所用。
可憐袁基明明是袁逢嫡長子,卻只能繼承了袁基安國亭侯爵位,舉作一個九卿中最為清閒的太僕。
幸虧袁基也知道自己的才能,安心做他的亭侯,當他的九卿,和他的美妾黃氏恩恩愛愛,過著老婆熱炕頭的好日子……
若是袁珣還是原來那個乖巧的袁珣,那就好了。
可天不如人願,袁珣還是袁珣,可已經不是那個“袁珣”了,好吧,說白了,又是一個穿越眾。
因為早逝的其母、袁基正妻宗師女劉氏乃是宗室少有的美人,這十三四歲的少年雖稚氣未脫,卻也生的劍眉星目,挺鼻紅唇,極為俊俏。
“我們的生意已然充斥於整個洛陽,某感覺已然趨於飽和。”蘇先生略略思量,回答道。
袁珣點點頭,用手指點著面前桌案,沉吟片刻說道:“沒錯,倘若生意走不出洛陽,商行發展成這樣已然是頂端了,但若是要將商路拓展到周邊豫州兗州乃至冀州,咱們工坊的無論織工的數量還是產能都不足,這點需迅速改進才是,蘇先生需再次派人往益州走一趟,蒐羅些熟悉蜀錦織造的女工才是。”
蘇先生點頭道:“公子放心,某自省得。”
說完正事,蘇先生好似想起什麼似得,看著袁珣笑問道:“聽聞公子昨夜帶著那曹子脩夜闖蔡中郎之女蔡琰之閨閣?”
袁珣聞言俊臉一紅,苦笑道:“當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居然蘇先生都知道了此事?
昨夜純屬誤會,我會些許音律蘇先生是知曉的,昨夜我拜訪蔡中郎府邸,想去聽聽他所謂的洛陽仙音,然酒過三巡之後,我和子脩兄酒醉入廁摘花。
蔡中郎也是個奇葩,那府邸居然按照九宮八卦建造,弄得和迷宮無二,我們找來找去卻不知為何摸到了他女兒蔡琰閨閣之下。
正逢蔡琰在屋中彈琴,我也是醉了酒,鬼迷心竅的駐足聽了一會兒,卻被人發現,被蔡中郎趕了出來,還被蔡中郎罵作‘浮浪子’,你說我冤不冤?”
蘇先生聞言忍俊不禁,撫須笑道:“怪不得公子昨夜並未回府,卻是夜宿在這商行之中。”
“怕啊……”袁珣苦笑道,“此事定然我那父親已聽聞,回去免不了又被一頓毒打……”
自己這個便宜老爹,就是這個時代封建士大夫的榜樣,堅信棍棒底下出孝子,自他成為“袁珣”後,性格徹底改變,不復原來那個袁珣的乖巧,加之他本來性格就開朗,又整日和史阿糾結遊俠創立商行,行“低賤”的商賈之事,這幾年沒少挨著便宜老爹的打,久而久之都麻木了。
就在此時,一個遊俠慌里慌張的跑了進來,拱手道:“公子快跑,袁太僕來抓你了!”
袁珣一聽心中大驚,卻不逃跑,而是站起身面色凝重的看向門外。